圖:由香港歌劇院合唱團團員飾演的民眾及大奸角亞哥
香港歌劇院與羅馬歌劇院合作演出威爾第的《奧賽羅》,令香港的意大利歌劇愛好者有機會去觀賞這部「最忠於莎士比亞原著的歌劇」。
在威爾第的四大悲歌劇裏,《弄臣》、《茶花女》、《阿伊達》在香港經常有機會看,《奧賽羅》上演的次數較少,這次香港歌劇院選用了羅馬歌劇院製作的服裝和道具,令香港觀眾享受到高水準的舞台設計。事實上,這次《奧賽羅》的舞台與服裝確實夠氣派。\劉靖之
有歌劇史學者說威爾第的《奧賽羅》和《法斯塔夫》兩部「與其說是歌劇不如說是樂劇(Music Drama)」(Gustav Kobbe)。《奧賽羅》首演於一八八七年二月,那時華格納的《指環》四聯劇已在拜魯伊特節日劇院全套演出,對威爾第影響巨大。但華格納的樂劇與威爾第的歌劇在風格上、結構上,聲樂與樂隊的有機結合上是截然不同的。威爾第與華格納是屬於同時代的人,但他們的音樂文化背景和審美哲學觀是不同的。德奧的管弦思維是德奧作曲家獨有的,與意大利和法國的作曲家相比,是屬於另類的。
奧賽羅角色能唱會演
筆者觀賞的是十月十三日的第一場演出,飾演奧賽羅的是烏拉圭男高音Carlo Ventre,飾演蒂斯蒂夢娜的是中國女高音張立萍,飾演反派角色亞奇的是阿根廷男中音Matias Tosi,飾演愛瑪莉亞的是香港女中音連皓忻,飾演卡西奧的是香港男高音陳永等,其他次要角色都是由香港歌唱家飾演。
Carlo Ventre飾演的奧賽羅不僅音色亮麗流暢,更能顯示大將軍的氣勢與風範,能唱會演,渾厚的香港管弦樂團無法湮沒他的高音域演唱。Carlo Ventre也是抒情之能手,在第一幕裏他與妻子蒂斯蒂夢娜的二重唱Quando narravi(當你敘述時)、第二幕裏的詠嘆調Addio sante memoire(再會吧,神聖的回憶)等均感人肺腑。
Matias Tosi的男中音的中低音域相當豐滿鬆化,技巧甚佳,但缺少大奸大惡的氣質,與Carlo Ventre相比較弱。張立萍的演唱大致稱職,在第一幕與奧賽羅的二重唱Quando narravi、第三幕裏的「我為你向天哀祈」和「多麼恬靜而明朗的太陽照看天空和海洋」以及最後一幕的《聖母頌》都顯示出她的聲樂技巧與修養。至於連皓忻飾演的愛瑪莉亞,中規中矩,但飾演卡西奧的男高音陳永,共鳴甚弱,坐在N行幾乎聽不見。
香港管弦樂團在意大利指揮Gianlua Martinenghi的領導下,有着令人滿意的表現。很明顯,威爾第在華格納的樂劇影響下,注意到意大利樂隊在歌劇演出裏過於「功能性」,在《奧賽羅》、《法斯塔夫》裏加強了樂隊部分─和聲的厚度和戲劇效果。這一點,筆者在觀賞澳門今年的國際音樂節開幕演出的《杜蘭朵》(十月二日)也注意到,威爾第的接班人普契尼(1858-1924)做得更為顯著。
香港歌劇院合唱團和兒童合唱團為這次演出擔負了綠葉的功能,而且成績斐然,效果顯著。從規模上來講,香港歌劇院的製作較以往香港歌劇的製作規模要大,這是歐美大歌劇院的一貫作風。筆者看香港的簡約《卡門》、《阿伊達》、《茶花女》等,也看過紐約大都會歌劇院、拉斯卡拉、柏林、慕尼黑等大歌劇院的大規模製作,那種感覺是不同的,香港歌劇院選擇的是後者,這需要魄力。
服裝與道具逼真完美
香港歌劇院藝術總監莫華倫在場刊裏透露說,他們「特地沿用了羅馬歌劇院製作的服裝和道具,令演出至臻逼真完美。」這次《奧賽羅》四幕歌劇,第一幕的背景是十五世紀塞浦路斯的港口,第二幕是宮堡底層的大廳,第三幕是宮堡的大廳,深處有走廊,第四幕是蒂斯蒂夢娜的卧室。雖然四幕的場景不同,但舞台上的輪廓基本上是相似的,高牆、氣氛嚴肅,脗合大將軍的身份。蒂斯蒂夢娜的卧室僅用一張床和高高掛起的床帳來顯示,周圍的環境、擺設與前三幕風格一致,只不過淡化了周圍的輪廓,突顯了床和床帳的形象。當幕拉開之後,聽見後面有人說:「意大利人的設計就是不同。」意大利人的設計天分的確高,用料不多但效果顯著,一如莫扎特的音樂作品。演員的服裝,簡單美觀,與舞台設計極為配和。
導演Maurizio di Mattia是意大利傑出的舞台導演,曾任羅馬歌劇院的首席導演,在亞洲多個城市導演歌劇,與香港歌劇院多次合作。布景設計Andrea Miglio,從一九九七年開始在羅馬歌劇院工作。負責服裝設計的Anna Biagiotti也是任職於羅馬歌劇院。由此可見,這次負責《奧賽羅》的製作大體上是羅馬歌劇院的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