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東（紐約）、西（加州或西雅圖）兩岸相距甚遠，兼之橫跨三個不同時區，飛行成為漫長旅途。前幾日從紐約去偏西部的鹽湖城開會，要在地處中間地帶的芝加哥轉機，結果延誤兩小時，因飛機故障維修，大家不得不兩度登機、下機。自芝加哥到鹽湖城的飛機上，鄰座是一對自駕旅行的北京老夫婦，開朗健談。先生因為常上網，口中還有許多時髦的網絡流行語（比如理工男與文藝女之類）。夫婦倆退休後全國旅行，陳女士給我看在西藏拍的照片，說拉薩、林芝、日喀則地區藏民生活水準不錯，以前她還以為藏民生活比較艱苦。陳女士從前在甘肅插隊，說前幾年又回到插隊的農村，地裏開滿黃燦燦的油菜花（經濟作物）。很多當地人搬到縣城去住，陪孩子上學，只有少數人留守耕種土地，不過狀況也非貧困得舉步維艱。所以她認為前一陣媒體上沸沸揚揚的甘肅農婦砍殺孩子自殺事件更多個人原因。她特地跟我解釋：我們沒給共產黨歌功頌德，我倆都不是黨員，只是實事求是說話。

　　到鹽湖城已下午三點，寫了會兒論文，便是晚飯時間。去吃附近的印度菜，告別時發現店主人是穆斯林，正在聚精會神禱告，便悄然而退。小餐館外面是雜貨店，女店主包着頭巾。不知是否一家人。暗夜，寒意幽深，看見一個流浪漢剛從垃圾桶找出點什麼吃的，放進嘴裏。一陣辛酸。回想起來才發覺其實我可以給他買點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