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咖啡館裏拿破侖留下的帽子\作者供圖

　　巴黎有一間最古老的咖啡館，也是世界最古老的咖啡館。有意思的是，最早它並不是法國人開的，而是一位來自意大利西西里島的廚師。

　　這家咖啡館是一位巴黎的攝影師推薦給我的。到那裏去吃午餐，也許更多的並不是沖着它的食物，而是只是好奇想去看一看，這樣一間古老的咖啡館，一定有許許多多的故事。

　　咖啡館坐落在拉丁區中心區域一條古老的小街上，和那條街上所有的房子一樣，都是老式的木頭結構。做框架的木頭和窗戶欄還特意漆成了深棕色，和刷得雪白的外牆形成鮮明的對比。窗台上當然少不了紅花綠葉，這基本上是巴黎人對房屋裝飾最基本的要求。

　　咖啡館並沒有一個特別顯著的門牌，只是隱約在牆上的植物中懸掛着一個寫着咖啡館名稱的古銅色金屬牌。進門走到前台，穿得西裝革履的服務生立刻上前一步向我們問好，並幫我們接下外套，熟練的掛在身後的衣架上。我立刻被進門處的一頂黑色男式禮帽吸引住了，忍不住走近去看看。

　　「這是當時拿破侖來這裏吃飯，但忘記了帶錢，便留下的帽子。」服務生熱情地給我解說着我眼前這頂帽子的來歷。這頂帽子被精心保存在一個大紅色的窗框中，內有兩盞打着光的射燈。時間並沒有帶走這頂帽子太多痕跡，帽子上的徽章顏色都沒有變得黯淡。店主特意在帽子下方配了一塊拿破侖頭像的銅質圓牌，旁邊還插了兩面法國國旗。

　　「噢！當然，還有一些帶了錢所以沒有留下帽子的客人也許你聽說過，比如說富蘭克林，傑佛遜（Thomas Jefferson，又譯：傑斐遜）。」我忍不住笑了起來：「噢！是麼？或者他們也忘了帶帽子。」

　　服務生把我們帶去我們的餐桌，我才發現這裏雖然只叫做「咖啡館」，卻比大部分法國的餐館都要寬敞。入門處還有一條鋪上紅地毯的弧形樓梯通往二樓，樓梯側面的牆上有大幅的鏡子裝在金色雕琢的木框裏，映着明亮的水晶吊燈。紅色的絲絨以及黃色的流蘇裝飾着二樓的門框，我恍然覺得自己回到了十八世紀。

　　也許是慕名而來的遊客眾多，服務生為我們送上了英文和法文的菜單。菜式也是琳琅滿目，從法餐名菜蝸牛、鵝肝，到傳統主菜牛頭肉和鴨胸肉，還有一些當季的魚類。我們點了不同種類的一起分享，印象最深的，應該是那道馬鈴薯牛頭肉。服務生用一個銅製鐵鍋端來已用湯汁燉好的牛頭肉和馬鈴薯，在我們身旁的操作台上點燃一個小小的火爐，小心的用刀叉選擇了一塊帶皮牛頭肉擺在準備好的餐盤上，然後加上兩塊馬鈴薯，端到我的面前。濃郁的香味讓我迫不及待地切下一塊放到嘴裏。牛肉已燉得鬆軟，加上有點韌勁的牛頭皮，有點紅酒的濃香，完美！

　　陶醉在現實的古老中，便是這間咖啡館最真實的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