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宗駕崩時,太子順宗已經中風。他支持王叔文革新朝政,數月後便被迫禪位太子憲宗。陳寅恪認為,傳奇《辛公平上仙》反映順宗是被憲宗授意殺害的。憲宗雖有「元和中興」,末了仍被宦官所弒,其太子穆宗同樣難逃干係。帝王信賴宦官,導致其權力日增,一再發生弒君廢立之事,如穆宗之子文宗、武宗,皆由宦官所立。
文宗即位後,起用李訓、鄭注,密謀剷除宦官。李訓聲稱左金吾衛衙中的石榴樹上有甘露祥瑞,派仇士良等宦官前往查看,試圖一舉消滅。可是機密外泄,仇士良等捕殺朝官千餘人,更幽禁文宗,史稱「甘露之變」。此後仇士良日益專橫,文宗變得孤僻內向,不時瞠目獨語,左右莫敢進問。有次文宗登臨,隨口賦詩道:
輦路生春草,上林花發時。
憑高何限意,無復侍臣知。
在這春意盎然的季節,心中卻充滿了壓抑和感慨。文宗鬱鬱而終,宦官扶立其弟武宗。武宗以李德裕為相,頗有事功,然崇信道教,大舉滅佛。武宗在位僅六年而崩,宦官又安排其叔宣宗即位。
宣宗為憲宗幼子,從小木訥呆滯,成為兄弟子侄調侃的對象。然而武宗一直懷疑宣宗如此是假裝的,稱帝後便要宦官仇公武將他殺害。但仇公武暗忖宣宗智能若真有問題,無疑容易掌控,因此偷將這可居的奇貨運出長安。據說宣宗隱姓埋名,逃到浙江落髮為僧。到武宗去世,宦官果然擁立宣宗,但恍然察覺武宗當年的懷疑是有道理的:原來宣宗裝得木訥呆滯,就是為了隱藏非凡的才略。
「星光心影」十一月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