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七日那個星期六，張鳳女士在此地法拉盛圖書館座談，談的是曾在哈佛大學待過的學者和作家，幾乎都是聲名赫赫人士，如趙元任、張光直、夏志清、張愛玲、田曉菲等等。但是她開宗明義最先介紹的戈鯤化，對我卻是個陌生的名字，而她的講述則非常吸引我。
一八七九年，戈鯤化應哈佛之請前來，是最早到哈佛講學的中國人，也是最早來美教授中文的學者。他編寫的《華質英文》，中英對照，是最早介紹中國文化和詩詞的教材。原籍安徽的他，曾在上海的美領館做譯文抄寫和翻譯教員。後來又在寧波的英國領館任職，並教授中文。
哈佛對他十分禮遇，負擔他們全家和傭僕的旅費。他們全家都坐上等艙位。他每月束脩為兩百美元，當時華工一月工資七美元到十六美元。哈佛跟他所簽合同甚至提到，如果他遭到不幸，會負責以迎接的同樣方式送他家人返回中國。沒想到他竟然在三年合約未滿前病逝。當地報紙對他的到來，圖文並茂地報道。他到課堂上課都穿官服，這也許是與他的大清知府衍候選同知身份有關。他因為在中國已經有了多年與英美人士交往的經驗，與人相處融洽，泰然自若地出席教職員俱樂部的演講朗誦等集會。那個時代有這樣一位人物令我聯想翩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