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首次見到那麼平靜的湖─瀘沽湖,它位於我國雲南和四川交界。我們一行十人,從雲南麗江坐旅遊車出發,路上顛簸,導游說,這段路在修,錢不夠,修一公里需要一億人民幣,為此修修停停,幾年下來還未修好。早上八時十分出發,十一時四十五分到達雲南西北部、麗江中部、長江上游的永勝縣,先停下來吃飯。永勝是麗江市轄下一個縣,物產豐富,歷史悠久,早在漢武帝時已為人知曉。吃過飯,十二時半,趕緊坐車繼續行程。下午四時半到達寧蒗,此時已身在雲南西北部的川、滇交界。寧蒗縣城海拔二千多米,與永勝縣一樣,早在西漢時已頗有名氣。之後的路比前好走多了。下午六時,終於到達瀘沽湖。天色漸暮,大夥急忙拍攝瞬間即逝的落日湖景。
瀘沽湖位於四川省鹽源縣與雲南省寧蒗縣交界處,為兩省共管。湖面海拔高度二千六百九十點八米,湖域面積五十點三平方公里,最大水深九十三點五米,平均水深四十五米,湖水最大能見度十二米,居中國淡水深水湖第三位,有「中國西南的一片淨水」美譽。
瀘沽湖的水為何能紋絲不動?原來這個湖由三個高原斷層溶蝕陷落造成,到處有湖周斷崖三角面及U形冰川谷地形。由於受構造運動影響,湖盆四面受群山環抱,湖岸多島嶼和岬灣。湖區分布有五個全島、三個半島、十七個沙灘、一個海堤連島等,沿岸有十多個古樸的民族村落。有旅遊推介說:「它已經等遊人幾億年了!」一點不假!
當日所見,一個半島,長長的伸出湖水中央,島上最前端有個小山丘,遠望似鱷魚俯伏,靜待獵物到來。島嶼有長達四公里、面積六平方公里的,把湖面阻隔開來,令整個湖泊形象馬蹄。有些島之上樹木蔥籠、百鳥和野鴨聚集。香港有獅子山,瀘沽湖也有獅子山,它位處湖的北面,高三千七百多米;湖邊另有其他山脈,也在海拔三千多至四千二百米之間。湖內水生植物豐富,盛產裂腹魚。這種體長、側扁、背部和腹緣隆起、頭大呈錐形、口裂呈弧形的魚,看上去腹部像裂開似的,由此得名裂腹魚。團友當晚在一家餐廳進食,叫了一尾魚,老闆說:「這就是裂腹魚」。小可不大相信,受保護的瀘沽湖,可以任由人打魚的嗎?
晴空萬里,水天一色。美國地理學會赴中國雲南探險隊的隊長約瑟夫.洛克(Joseph Rock),於本世紀初這樣讚美瀘沽湖:「英格蘭的甘巴蘭湖也沒有這樣的美麗。」
黃昏時候來到瀘沽湖的唯一一座橋─走婚橋,橋位於瀘沽湖東南水域,橋下及周圍受長年累月的泥沙積聚,水位變淺,並長滿了蘆葦,有「草海」之稱。幾隻小舟躲在大片蘆葦旁,岸上有幾戶人家,這是幅平靜雅致的圖畫。瀘沽湖畔有不少摩梭人聚居,他們奉行「走婚」─「男不娶,女不嫁」,是個母系社會。男與女日間在聚會上唱歌跳舞揀選心上人,選定了,男子半夜來到心儀女子的「花樓」,攀窗內進,未到破曉,必須從正門離開花樓。有了下一代,孩子跟母親姓,由母親及母親一方的親人撫養,幾代人同住,由舅舅充當父親的角色,但孩子也知道生父是誰。
從走婚橋可以直達兩岸村落,走婚橋為走婚者提供便捷通道。這條「天下第一鵲橋」,木製,長三百米,有近百年歷史。百年來受風吹雨打,部分已毀壞,現在所見的橋,為後來重修。偶爾輕風吹來,花絮飛揚,像仙女撒花,散落在橋上,更添浪漫色彩─「天下瀘沽湖,情歸女兒國」。
團友到訪一家摩梭人家,一位年輕貌美的摩梭女子擔任講解員,她引領我們到族中最受尊敬的女長者家中。族中女子,誰年紀最大,誰就當家。老當家的卧室有個火爐,其上有一正在燒的壺水,每天有人來察看火爐,不讓火熄滅。老當家的卧床對面有扇門,內裏是準備了的她的身後之物,包括棺木。女講解員身穿白紗裙,繫了銀腰帶,族人很看重銀器。她又用銀幣沾水在兩個團友的脖子上「刮痧」,示範醫病。附近有摩梭人開的精品店,內有竹木製品、絲巾等,但數量和種類最多的還是銀器。每個早上,摩梭女子上山種田,男子則照顧孩子。上世紀九十年代中,瀘沽湖開始發展旅遊業,摩梭人也隨之宣揚摩梭文化。女講解員問我們:「中國有多少個民族?」有人很快回答:「五十六個。」她說:「摩梭人希望成為第五十七個。」
兩位美國教授曾經研究摩梭文化,其中的人類學教授認為,這種體制建基於深信女子在生理和心理上都比男子強;另一位社會學教授說,家庭制度需要在性慾、穩定、生活和孩子的歸屬等問題上得到協調,所以這種體制是說得通的。摩梭人男女雙方皆居於母家,被譽為「人類母系文化的最後一片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