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幾日,忙於打包、搬家,及與海德園的好友們告別,還見縫插針相約看了兩場藝術電影,並收穫許多臨別禮物。在某校任教的藝術史學者、比利時學姐Catherine贈了一套內有海德園風景的杯子,她說剛畢業離開芝加哥後,這樣的杯子曾略慰藉她懷戀海德園的心;毓倩學妹去年開始學做陶藝,燒的第一隻自己滿意的甜白鳥喙杯,便贈與我;歷史系的W學弟知道我有在光線昏暗之電影院做筆記的習慣,特贈一支會發光的筆;研究神經科學且鋼琴彈得很好的J學弟知我愛音樂且研究電影聲音,贈一套伯恩斯坦講音樂的DVD……這樣的深情厚誼,令人對一個地方尤其那裏的朋友更加不捨。
因此想起在愛荷華時最好的朋友之一,來自台灣的梅。那是十一年前,我們打掃完空空如也的公寓,要搬去加州。梅送來自己做的清粥小菜,為我們送別。多年來,每次想起,仍心生感念。此次搬家收拾舊物,翻出她後來給我的卡片,寫道:「因為你,我常想要自我提升,記得青春美好的夢想與追尋;因為你,我願意和內心的恣肆努力達到平衡……」我卻覺慚愧─我自她處,學到更多。有如此善良聰慧美好的女生為友,實為幸事。
另一位這樣的朋友,便是海德園的毓倩學妹。她昨日來送別,手中一素淨花瓶,內中幾束柳枝,是她冒着暑氣特地去附近公園尋來。古人折柳送別,依依不捨。她如此有心,真令我感喟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