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陡山別墅的觀景台上,我和一幫文朋詩友談論起了哲學的三大命題:我是誰?我從哪裏來?我要到哪裏去?
春風掠過每一個人的臉頰,瞭望前方雄偉的泰山,我們都陷入了思考。
關於這三個命題,早就有人如此戲說過:我就是我,是顏色不一樣的焰火;我從東土大唐而來,要去西天取經。
這當然是玩笑話,但卻不無道理。世上找不出兩片同樣的樹葉,人也不能兩次同時趟進一條河裏,那麼,我們無論是偉大還是渺小,在這個世上,你都是獨一無二的「焰火」,你的光亮別人代替不了,你發光的方式別人也模仿不了,你就是你!
大唐是啥啊?此大唐非彼大唐,而是說我們都是從盛世而來,這個盛世提供給你足夠大的空間和足夠用的時間,只要你懷揣夢想,只要你不辭辛苦,你就一定會取到真經,這本經書上寫着成功,寫着榮耀,這是一本專屬於你自己的經書。
當然,這本經書也浸透着汗水。你必須要付出。這本經書,是拒絕盜版的!可這個物質化時代,太容易讓人找不到自己,太容易讓人尋登捷徑投機耍滑。
我聽說過這麼一個人。這個人從小就酷愛篆刻,在濟南在北京都花大錢跟名師學習過,自己也有點小天賦。他靠篆刻為生過得雖然稱不上富裕,但也車房俱備堪稱小康了。
可他很苦惱,總覺得自己和老師的差距太大了,錢掙得也不夠多,甚至感覺在這行業沒有什麼出息。就在這個當口,有朋友給他介紹了門生意,說一本萬利,拉他入夥。
他天天都想着走大運發大財,卻不懂生意,不懂投資。這回有貴人登門,滿心以為鴻運當頭,幾乎沒什麼考慮,就一股腦地把全部家底投了進去,另外還借了、挪了朋友的很多錢投進去。結果想必大家都猜到了:三個月不到,拉他入夥的那個哥們就從人間蒸發了,縱使通訊發達到了人人都有三兩部手機,也聯繫不上他。此時他才知道,那個一本萬利的生意叫「非法集資」。
自己的錢和挪借的朋友的錢都讓人騙走了,可不是自認倒楣就行的。房子賣了,車賣了,傢具也賣了,還是堵不上窟窿。為了躲債,沒辦法,他也只好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也在朋友中玩「蒸發」。
現在,他帶着老婆孩子躲在一個偏遠的地方,吃飯穿衣都成問題,着急用錢了就變賣那些以前用高價買來的篆刻書籍、拓本、石頭,原來那都是他心尖尖上的東西,這不等於把唐太宗李世民欽賜給御弟三藏法師路上化緣用的紫金缽盂給賣了嗎?
到了這般境地,他已不知道「我是誰」,哪還有精力思考「我要到哪裏去」?
我有另一個朋友,他十多歲就開始做生意,積累了一些資金,前些年他發現汽車客運很掙錢,恰好也有這方面的關係,於是就把全部資金投在了客運生意上。
一開始確實很掙錢,他的車隊也不斷壯大,從五六輛很快就發展到二三十輛。生意做大了,就有人眼紅,那些人想盡一切辦法給他使壞,結果沒出三年,他的所有資金都賠了進去,並且還欠了很多債。
車賣了,什麼都沒了。這可咋辦?
他不怕,向朋友借了幾十塊錢,買了輛九手自行車,幹起了販賣冰棍的生意,攢了點錢後,就買了輛農用三輪車販賣蜂窩煤。一塊一塊地給人家往樓上搬,一塊錢一塊錢地攢,流了不知道多少血和汗,幾年後,把債全部還上了。再幾年,化腐朽為神奇地東山再起,又一次做起了大生意。
聊起這段「傳奇」,他說之所以沒有被失敗打倒,沒有迷失自己,就是因為他一直明白他是誰,他從哪裏來,他要到哪裏去。
人生一世,我們都在尋找自己。有的人成功了,有的人卻迷失了。
其實,哲學是深奧的,生活是淺顯的,就像有人說每個保安都是哲學家一樣,保安見到陌生人總會問這三個問題:你是誰?你從哪裏來?你要到哪裏去?面對保安,我們能對答如流。可是面對生活,面對自己,我們卻為什麼作不出簡單的回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