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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亞陶編創作品舞動柏林

時間:2016-06-29 03:15:41來源:大公網

 

 

  圖:柏林國家芭蕾舞團演出杜亞陶編排的《睡美人》   Yan Revazov攝

  短短六年內,從馬德里到聖彼得堡,再由聖彼得堡移居柏林,納曹.杜亞陶在不同的文化藝術環境中工作,先後領導米克洛夫斯基芭蕾舞團(簡稱「米芭」)及柏林國家芭蕾舞團(簡稱「柏芭」)。/劉玉華

  華:您是怎麼會答允擔任「柏芭」的藝術總監呢?

  杜:數年前,我仍是「米芭」的總監。二○一二年,「柏芭」公演我編排的《Arcangelo》(此舞因採用作曲家Arcangelo Corelli的音樂作配樂而命名),我前赴柏林督導演出事宜。「柏芭」的副總監跟我說,Vladimir Malakhov快將離職,需要聘用新人接任,問我是否願意到「柏芭」當藝術總監。

  那是我平生第三次獲邀請出任「柏芭」總監─早在一九九二年,他們曾問過我一次,我當年選擇留在馬德里,拒絕了。二○○四年,柏林市重組歌劇院架構,把音樂、戲劇、舞蹈三個劇場匯聚在同一屋簷下。「柏芭」再次向我發出邀請,希望我去領導舞團,我依然沒有首肯。這次第三趟問我是否願意率領「柏芭」,我回說:「好的。」

  華:可有特別的原因促使您從俄羅斯轉移到德國的芭蕾舞團工作?

  從聖彼得堡轉赴柏林

  杜:我認為自己已預備好去領導「柏芭」這樣大規模的舞蹈團─我具備三年在俄國大型舞團工作的經驗,其間我接觸了差不多所有的傳統經典保留劇目,欣賞了《吉賽爾》、《舞姬》、《Laurencia》……等很多古典劇目的現場演出;我又動手排演個人版本的《胡桃夾子》及《睡美人》。此外,曾跟我合作的台柱明星,如Natalia Osipova,Ivan Vasiliev,Leonid Sarafanov,Ulyana Lopatkina,Diana Vishneva……等,都是當今國際級的超級芭蕾舞明星。

  為此,我覺得刻下一切已準備就緒,前往德國領導架構龐大的「柏芭」,可說是順理成章(I am ready to direct Staatsballett Berlin, such a big company)。

  華:您曾說過,聖彼得堡米克洛夫斯基芭蕾舞團擁有一百六十名舞蹈員,體制龐大。柏林國家芭蕾舞團也像「米芭」那樣,僱用很多舞蹈員?

  杜:「柏芭」現有九十位舞者,是德國境內最大規模的舞團。另外兩個大型舞團分別是漢堡芭蕾舞團和慕尼黑芭蕾舞團,各擁有六十名舞蹈員。「柏芭」也如「米芭」那樣,實行職位等級制度,眾舞者分為首席、客席首席、領舞、群舞……等級別。舞團的保留劇目,既包羅古典劇目,又涵蓋當代及現代傑作。每個舞季我們安排上演約一百場演出。

  華:在俄羅斯和德國舞團工作的差別大嗎?

  杜:差別很大呢!

  首先,俄國人熱愛舞蹈的程度,實在很難在世界上找到其他地域的人們可與之相提並論。俄羅斯的觀眾愛好舞蹈,他們懂得舞蹈,也尊崇舞蹈。他們仰慕舞蹈員、敬重編舞家的心態在德國是絕對不會尋覓到的,尤其是在柏林。柏林不是個舞蹈城市(The love of Russian audience for dance-They understand; their respect, their love for dancers, choreographers; you don't find that in Germany at all, no, especially not in Berlin. It's not a dance city)。

  舞蹈在德國恍如「灰姑娘」

  如今我正嘗試促使柏林舞動起來,致力令「柏芭」在舞蹈藝術的國度裏,擺脫「灰姑娘」的地位(It's the Cinderella of the arts)。德國的觀眾心目中,柏林愛樂樂團總是排名首位,其次是歌劇,再其次為戲劇,最後尾才是舞蹈。

  可是,在俄羅斯,芭蕾舞佔據着首要的位置,受重視的程度比歌劇還要高。米克洛夫斯基劇院每年公演一百二十場芭蕾(舞蹈)表演,歌劇則只有八十場。同樣,莫斯科大劇院芭蕾舞團、馬林斯基芭蕾舞團上演的芭蕾(舞蹈)場次遠比歌劇演出多。

  舞蹈員在俄國被視作英雄人物,編舞家更深受愛戴敬重如太空人!

  華:編舞家變成了太空人?(笑)

  杜:編舞家猶如太空人那麼重要!(笑)太空人到月球去,身負重任;編舞家則能觸動人們的靈魂,懂嗎?

  華:上次跟你見面,您曾透露多位俄羅斯超級舞星紛紛離開原本效力的芭蕾舞團,改為加盟「米芭」,為的是要跟現存的編舞家共事。他們嚮往和您合作,因為在俄國,能與當代的編舞家一起排練的機會不多。

  您移居柏林,會否再次掀起新一股的舞星「跳船」浪潮?

  杜:他們應該不會追隨我到柏林來。但有好幾位台柱明星均答應以客席首席舞蹈員的身份,參與「柏芭」的演出,Angelina Vorontsova,Leonid Sarafanov,Polina Semionova……皆跟「柏芭」同台演出我的舞作。

  另外,有三名原為「米芭」的舞者跟隨我一起到「柏芭」來。他們離開俄羅斯不全因為我的關係,我猜想,部分原因在於他們曾與現存編舞家合作的經驗,拓闊了他們的視野,啟發了他們的思維,他們不再懼怕到別的國家去發展。我的離去,也可能使他們懷念跟編舞家一同排練的時刻,遂萌生了去意。

  我沒有故意「挖角」,只要是他們真的想前來德國發展,我又認為他們是優秀的舞者,便聘用他們加盟「柏芭」而已!俄羅斯的舞蹈員對舞團總監、編舞家心懷敬意,他們可以日以繼夜,不辭勞苦地在排練室裏鍛煉琢磨演出的劇目。在德國,一天的排練時間到了某個鐘點,便得結束,舞者們不會繼續排練下去。這裏有很多規條要遵守,這裏的社會不像俄國那樣重視舞蹈。

  華:話雖如此,但您終歸還是選擇離開聖彼得堡。不諳俄語,對您造成了障礙?加速了您的辭別?

  杜:非也。不懂俄語不是問題,有翻譯人員在旁足以解決溝通的問題。我是個寡言的人,不愛多說話(笑),我從沒有因不會俄語而耿耿於懷。但我掛念家人、朋友;希望能靠他們近一點,靠近馬德里多一些,方便相聚。我在馬德里還有一幢房子呢!

  原先我以為自己會在聖彼得堡逗留頗長的一段日子,但「米芭」的合約是每年續簽的。我只做了三年便決定離團。「柏芭」的合約為期五年,到目前為止,我覺得蠻不錯。

  華:柏林的觀眾對您掌管芭蕾舞團反應怎樣?當地的舞評人如何評價您創作的劇目?

  杜:唔,舞評人對我編排的劇目反應十分糟糕,劣評不絕。他們大概在我到職履新前已經憎恨我罷,這些寫評論的人,他們認為假若你的想法跟他們不一樣,你就是劣拙的,表現欠佳的。

  可是,我為人十分固執,向來我行我素;深感人生在世,只活一次,我必須終其一生去幹我想做的事情。如果為了迎合別人的意願去做事,恐怕只會虛耗光陰(I'm very much stubborn... I only live once, I have to do in this life what I have to do)。

  至於柏林的觀眾,他們大部分對於舞團公演我的舞作反應良好;覺得我的《睡美人》跟慣見的版本不相同。眾舞蹈員也很能接受我編排的新舊劇目,這一點比起舞評人的評價更為重要。

  我也察覺到柏林觀眾的改變。現在前來看我們團演出的觀眾較過去年輕。以往多是年紀較大,擁戴古典傳統劇目的資深舞迷到來欣賞表演。

  保存經典 推出新作

  自從我接掌「柏芭」後,我除了好好保存經典的傳統劇目外,也推出當代舞蹈家新創作的劇目。我又引進很多優秀當代編舞家的現代作品,如Ohad Naharin,Mats Ek,Ji i Kylian,Jean-Christophe Maillot,Marco Goecke……等。我希望安排多樣類別的古典與現代劇目,讓柏林觀眾能看到更多元化的節目。

  此外,去年我把Ohad Naharin的《Secus》、Ji i Kylian的《Petite Mort》,再加上我的《陰聲陽唱》(Castrati)組合成一台「三合一」晚會,觀眾反應不俗。今年和明年將再度安排公演這台節目。

  事實上,自到任「柏芭」,我便積極推行改變,不單換了舞團的標記(logo),又更新了網頁的界面,眾舞蹈員的簡歷與個人相片……,務求令整個舞團予人活力十足的印象。我希望舞團跟觀眾有更多的互動,我認為這樣做能吸引更多年輕的觀眾。年輕觀眾對我們團很重要。(下.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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