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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w to Read Literature Like a Professor──文學作品暢讀指南

時間:2016-06-20 03:15:39來源:大公網

  圖:弗斯特(Thomas C. Foster)弗斯特個人/網誌圖片

  編者按:《How to Read Literature Like a Professor》繁體中文版《教你讀懂文學的27堂課》,二○一一年由台灣木馬文化出版;簡體中文版《如何閱讀一本文學書》,今年二月由南海出版公司出版。

  想來不少讀者都像筆者一樣,沒有被弗斯特(Thomas C. Foster)這本書的名字(How to Read Literature Like a Professor,筆者譯:如何像教授那樣閱讀文學)唬住,要不然它也不可能自二○○三年初版以來多次再版,並登上《紐約時報》暢銷書榜。/李 夢

  作者之所以將「Like a Professor」(像教授那樣)用在書名中,並非有意「掉書袋」,以三百頁上下的篇幅大談福柯或德里達,而是因為弗斯特本人在美國密歇根大學教授英語文學超過三十年,曾參與眾多創意寫作及小說創作工作坊,也披閱過大量學生習作及閱讀報告。他十分清楚一名初入大學文學系的年輕人在面對荷馬史詩與莎士比亞劇作時很難假扮出一副愉悅的神情,也不會不明白許多自謂愛好文學的讀者在讀過一部小說之後,通常只記得結尾男、女主角是否終成眷屬,或者正義是否最終擊敗了邪惡。

  相比結局,弗斯特更關心作家行文的過程。為什麼書中女主角會誤入池塘?為什麼小說家一定要在某一章節描摹一場大雨或大雪?隱晦的性愛描寫背後,究竟藏著怎樣超越情色及肉慾的信念?與其將這本書稱作文學評論合集,不如視其為一份指引。透過眾多事例及細節分析,弗斯特試圖提醒那些有耐心並富有好奇心的讀者:出色的文學作品自有其精密巧妙的結構與邏輯,其中象徵、隱喻和反諷等手法的運用均不乏深意;你我在閱讀過程中,如能將那些藏於文本之中的珠玉一粒粒尋得,也算沒有辜負小說家、劇作家和詩人的良苦用心。

  文筆幽默 深入淺出

  雖說是工具書,但作者無意說教,行文絲毫不顯枯燥。全書共由二十七篇短文組成,每篇都有一個趣味十足的標題,比如「那不僅僅是一場雨(或雪)」、「不要用你的眼睛閱讀」以及「性愛以外」等等。弗斯特在寫作這本書的時候,尤其注重從細處落筆,將你我在閱讀過程中常常忽略的意象從繁複的文本中剝離出來,逐個拆解、分析再重組,像極了大學文學課堂上的文本精讀。二十七篇文章中探討的意象可約略分作「實」與「虛」兩個層面,前者指文本對於自然風景(雨、雪)及生活瑣事(食飯及旅行等)的描摹,後者更虛渺些,關乎性、友誼和暴力等與人相關的情感與意緒。不過,作者在本書中只是就意象談意象,並不想將這些意象引入哲學、符號學或語義學的艱深語境中,既為減輕讀者閱讀經典時的壓力,也試圖為所謂的文學分析及文學評論找到某種更平實、更貼近地面的樣態。

  在作者看來,如欲像教授那樣閱讀文學,需要留心三個關鍵詞:記憶(memory),象徵(symbol)以及式樣(pattern)。所謂「記憶」,意指讀者橫向及縱向聯想能力的養成。艾倫.坡作品中那些陰森森的哥特風格古堡,是否曾出現在莎士比亞的悲劇中?希臘神話中伊卡路斯對於飛翔的渴望,是否預示著近代及當代小說主人公不斷逃離現狀的命運?

  探討文學的互文性

  弗斯特認為,相比那些依靠閱讀小說打發時間的人,專業的讀者在讀書時更傾向於調動過往閱讀經驗,並在這種依時間軸建構的文本對照及互動中,發掘個體經驗與文學作品的獨特關聯。這一觀點與羅蘭.巴特的「作者已死」理論很有幾分相像。當文本創作過程完結,作者便退場;聰明的讀者從來可以避免被動地由作者的邏輯牽著走,而總是能夠及時跳脫出來,以相對冷靜而抽離的姿態看待故事中的人事紛爭。

  如果說閱讀過程中「記憶」的介入是將重心放置在文學作品的內容層面,那麼後兩個關鍵詞「象徵」以及「式樣」則明顯側重於讀者對於寫作者風格與技法的反饋。一段相似的情節,以不同的篇章結構鋪排,用不同的修辭手法描摹,呈現在讀者眼前的觀感往往大相徑庭。就拿「離鄉」這件事來說,美國女作家金索沃(Barbara Kingsolver)在其一九八八年出版的小說《豆樹青青》(The Bean Trees)中,將生活在肯塔基鄉間的女主人公離開故鄉、到外地闖蕩的過程寫得特別灑脫無畏。離開閉塞故鄉之後,泰勒改了名,遇見新朋友和新風景,還懷上了一個小生命。於她而言,故鄉意味著往昔羈絆,而離鄉宛若一場重生。

  然而,在另一位美國女作家莫里森(Toni Morrison)的《所羅門之歌》(Song of Solomon)中,出生在北方富裕家庭的、小名「奶娃」的男主人公,離開優渥的生活環境,回到南部鄉間,試圖尋找家族的血脈,並在這一「尋根」過程中完成了自我的成長及救贖。對他來說,離鄉再返鄉的這條路充滿艱辛、曲折及糾葛,遠不像《豆樹青青》中泰勒面前的道路那般平坦通達。當我們閱讀這兩個故事的時候,我們不免發現雖然兩位作者不約而同地提及「故鄉」這一意象,但他們賦予這一意象的象徵或比擬意味,卻是截然不同的。

  透過這樣或那樣的實例,弗斯特一直在提醒你我:閱讀文學作品究竟該怎樣從單純了解情節與角色性格更進一步,又該怎樣借助書中那些時而顯著、時而不怎麼起眼的意象及隱喻,追問作者的寫作意圖並完成自我反省與自我探尋。這個追問的過程,在弗斯特看來,正是思辨的開端。當我們忍不住問「為什麼」的時候,正正是閱讀專業精神(professionalism)開始養成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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