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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花的樹\張泠

時間:2016-06-18 03:15:49來源:大公網

  夏天,海德園最美的是樹。每天早晨去圖書館的路上,看?風中搖曳、陽光下?鬱的它們,覺得世界如此美好。新的一天,充滿新鮮的可能性。它們在風中輕聲吟唱,不同形狀和肌理的樹葉,奏出不同的音樂;微雨或暴雨中的音樂,色彩更斑駁。它們的枝葉密封起一條路上的天空,密蔭匝地的清涼靜謐幽深……那些身材嬌小的樹,不甘寂寞地從鐵欄杆裏探出白色的小碎花,蓬勃地,晶瑩地,像一首精妙的小詩。樹香、花香、草香……混雜的甜美,在夜風中或晨風中輕輕拂過鼻息。雲雀在貼近天空的樹端婉轉高歌。歌聲柔美如綢緞,令人會覺得手太粗糙,不忍觸碰。

  午後的陽光駁雜,水泥地上綴?白色花瓣,及幾片早夭的葉子。這些高大的樹上,開滿瑩潔的白花,不經意落下幾朵,映?旁邊的紅磚房子。三樓的公寓窗口,一串銀色風鈴,叮叮咚咚。松鼠悠然漫步,看見行人靠近,便嗶嗶啵啵爬上樹頂。兔子總在黃昏時出沒,在草坪上一蹦一跳。也曾看見幾隻麻雀,在樹下的泥土裏洗澡。這樣平和靜美的生態系統,樹是核心與關鍵。一直愛樹的靜的泰然與動的風姿。我說,來生想做一棵樹。一位歷史學者朋友說:所以你能被做成紙、做成傢具或麥片紙盒?浪漫化想像自然被人類的貪婪大煞風景。不過另一朋友提醒我詩意的存在,那就是席慕蓉的詩,《一棵開花的樹》:佛於是把我化作一棵樹/長在你必經的路旁/陽光下慎重地開滿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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