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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紐約》出國夢斷

時間:2016-06-16 03:15:51來源:大公網

  圖:路途(左)決定助阿鵑到紐約

  關錦鵬在一九八九年拍了一部電影《人在紐約》,當年在台灣金馬獎拿下了包括「最佳電影」在內的八個獎項。片中講述來自兩岸三地三個女人在美國紐約的故事,可說是華人的漂泊記憶。事隔二十多年,他監製的《紐約紐約》再一次把這個吸引世界各地移民的「大蘋果」,搬上銀幕,時間,則是緊接?《人在紐約》背景的上世紀九十年代初。

  《紐約紐約》其實是一個發生在上海的故事。外資酒店的領班路途做事精明幹練,為人仗義,使得手下的一眾門僮,還有打點娛樂表演的金小姐,都對他信任有加。和身邊一眾發?出國夢的人不同,路途因為父母赴美的失敗經歷,令他對美國一點興趣都沒有,因此當美籍華裔商人米先生提出合作邀請,路途冷淡對待。只是,他為了幫助情人阿鵑完成出國的夢想,還是決定幫助米先生,為那間即將開幕的「曼哈頓上海大酒店」招兵買馬。一時間,上海酒店業中想出國的各色人等,都找上了路途這條門路……

  徒剩回憶

  同樣是講上世紀九十年代的出國潮,在《紐約紐約》中尋找出國門路的男男女女,和另一齣電影《中國合夥人》之中苦學英文的一群人,大不相同。在前者中,這些相對生活在低層,學歷有限的小人物,要靠工作簽證之類的方法闖紐約(戲中唯一考到托福去美國的是一個風塵女子),或通過金錢等手段拿到在外國工作的機會,他們有這些想法很自然,也成為騙徒最好的獵物。《紐約紐約》的劇情發展溫吞,人物刻畫內斂,相比風格張揚浮泛的《中國合夥人》,大異其趣。

  出國夢對於《紐約紐約》中一群上海酒店門僮來說,多數只是一場夢,少數最後留在紐約的,依然是做門僮。唯一成功的人是,跟了黑手黨大哥的阿鵑。這點很有趣,演阿鵑的杜鵑,在《中國合夥人》中演蘇梅,一個為了留在美國嫁洋人,結果走向了不幸人生的女子,這個角色是全片裏唯一下場悲慘的人。從這點來看,兩部同樣是講上世紀九十年代出國潮的電影互為鏡像,一部是無奈的回憶,另一部是亢奮的自我陶醉。

  男性情誼

  《紐約紐約》中由頭到尾用畫外音敘事的不是男、女主角路途和阿鵑,而是路途的小弟阿坤,這點多少也預示了路途的最後結局。在阿坤口中,神秘美艷的阿鵑是蛇蠍美人型的人物。而阿坤自己的情人也是一個為了出國,什麼都可以做的勢利女子,反而是路途和一眾門僮以至米先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男性情誼,這個情緒貫穿整部電影。

  要拍九十年代的上海、紐約,這部電影花了不少工夫營造細節,像早期的手機,當時流行的傳呼機等等,雖然偶有穿崩的時候(像天空中飛翔的是現代客機),但整體來說,還是捕捉到當時的生活面貌。只是,上海的冬天天色陰暗,夜景又多,再加上畫面上的外灘老建築,城市時空多少讓人有一種不知何年何月的感覺。

  相反地,在聲音上,《紐約紐約》給人深刻印象。戲中角色大概有三分一的時間在說上海話,幾個主要角色都是普通話和上海話交替?說,尤其是上了年紀的角色,說得更多。這和當年上海店頭要貼出「說普通話」的宣傳標語的環境,可說完全?合。至於阿鵑,她說自己做導遊,會說英語、日語,和少少廣東話,並和香港來的金小姐偶爾用半桶水的廣東話溝通。而金小姐除了廣東話和普通話,還跟?老師唱越劇《紅樓夢》的段子。她說:「我年輕時在香港和南洋是演越劇的,當年可受歡迎了。」南腔北調各種方言混雜在一起,也算是中國電影少有的寫實處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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