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柯在《規訓與懲罰》裏提出,「規訓」是權力的干預、是控制肉體的技術,也是製造知識的手段。有的時候,這種「規訓」顯而易見;另外一些時候它則來得「潤物細無聲」。
比如,為控制民眾飲酒量,蘇格蘭政府表示從5月開始將規範酒類最低售價。這和彭博當年在紐約當市長的時候想要靠限售大杯裝汽水以減少市民肥胖現象的做法如出一轍。隔着大西洋,兩項政策引發同一爭議:政府到底該不該動用權力巨細靡遺地干預民眾的生活?
再比如,冰島國會本周表示將立法把非醫學需要的男童割禮定為有罪,遭到有割禮文化傳統的宗教人士反對。身體雖然是自己的,但是否要割禮彷彿從來都不是當事人說了算,原來聽教會的,現在聽國會的,割的到底是誰呀?
躲得開這些「明目張膽」的規訓,也難逃暗搓搓的擺布。《衛報》上月27日爆出,雀巢等奶粉商利用非法手段,資助菲律賓醫護吃喝換宣傳,兜售「奶粉比母乳好」的「知識」,規訓貧民區的母親,讓她們心甘情願砸鍋賣鐵買奶粉。
相較政府及大企業,最「潤物細無聲」的規訓則來自資本主義本身。別說瑞典公司強制員工上班時運動了,就是不強制,健身、減肥、夜跑也已然成為當今全球中產的生活「必需品」。因為,我們生活在一個對胖子沒有善意的時代。瘦,是發達資本主義時代的美學體現,充分反映了資本主義倫理中對「自律」的追求,它無疑是當代社會對人的終極「規訓」之一。
面對這麼多明坑暗險,你說,你的身體到底是誰在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