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警察濫權行為受害者的家人在葬禮上哭泣 法新社

　　【大公報訊】綜合路透社、英國《衛報》、今日達沃網站報道：菲律賓總統杜特爾特上任一年多，針對毒品展開的取締行動之大前所未見，又因被指草菅人命而飽受爭議。近日，一名17歲少年懷疑無辜被殺，再次點燃國內外怒火，一貫強硬的杜特爾特罕見地承認警方行為不妥，下令調查，他的鐵腕掃毒行動，或從此有所改變。

　　菲律賓連日大規模掃毒，馬尼拉警方本月16日執行了18場掃毒行動，擊斃25名「拒捕」疑犯，17歲中學生桑托斯（Kian Delos Santos）是其中之一，他陳屍於自家附近的瓦礫堆，身邊有一把槍和一小包毒品。

　　死前懇求「放過我」

　　執法警察說，桑托斯因替家人運毒且「持槍拒捕」而被擊斃。但監控錄像顯示，兩名警員分別於左右兩側將桑托斯拖走，另一警察緊隨其後，不久即傳來槍聲。目擊者稱，桑托斯並沒有槍，是警察拿槍給他，要他開一槍後跑開，製造拒捕假象。桑托斯不從，繼而被毆打，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是「求你們放過我，我明天還要考試。」

　　桑托斯的父母說，兒子是一名循規蹈矩的中學生，空閒時會在自家經營的店舖幫忙，他立志當警察，孰料命喪警槍之下。桑托斯的父親說，他們一家都沒有沾毒，事發當晚他還提醒兒子外面不安全，早點回家。這位父親對一家人原先支持掃毒行動感到後悔，憤怒表示將向警方提告，「告不贏也要告，至少我為他抗爭過。」

　　一年三千人「拒捕」而死

　　菲律賓政府數據顯示，杜特爾特上台以來，約3500人死於他發起的掃毒行動，但有人權組織稱這一數字實際上達到了1.3萬，其中還包括數十名兒童。

　　警察每次在行動中打死人，都用「拘捕」做理由。而桑托斯的死，證據相對具體，引起菲律賓輿論的強烈震動和憤怒，各地公眾和政界聯合舉行抗議示威。民眾自發為桑托斯守夜，國會參議員則針對禁毒行動升級啟動質詢。女參議員漢迪夫洛斯發表聲明質問警方：「難道每一個死者全都拒捕嗎？」

　　「殺得好」轉軚「不包庇」

　　菲律賓警方上周的掃毒行動共造成81人死亡，是自杜特爾特上任以來最血腥的一次行動。

　　面對國內外批評，杜特爾特從來不屑一顧。一周之前，警察在一夜之內的突襲中殺死32人，他甚至說「殺得好」。菲總統府也曾聲言「至少現在街上安全多了」，「我們一再聽到民眾為此感謝政府。」

　　但是在21日，杜特爾特在看過桑托斯事件的監控錄像後，承認警察行動有不妥之處，下令對涉案警察停職調查，「絕不包庇」。杜特爾特說掃毒行動不會停止，但提醒警察「除非自己生命受到威脅」，不可開槍殺人。總統府也換了一副姿態：「總統不會容許警員濫權，政府不會粉飾調查結果。」

　　菲政府的轉變，與此前一貫的雷霆鐵面相去甚遠，有人認為，桑托斯的死可能代表了一個轉折點。前政府官員德萊斯說，與之前的事件相比，「我們第一次有了目擊者，真切地知道了男孩最後的話語。」她希望桑托斯的不幸能為目前的形勢帶來一線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