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穿着街坊裝的陳婉婷，很難令人想起她是港超冠軍主帥

　　獲健力士承認的全球首位率領男子職業足球隊問鼎頂級聯賽冠軍的女教練、港超年度最佳教練，外界眼中的東方足球隊主教練「牛丸」陳婉婷，風光無限。伴隨着鎂光燈帶來的關注度輻射到全球，甚至讓她成為亞洲足協、國際足聯網站的新聞人物。只是，熱鬧過後，當一切逐漸歸於平淡之時，她早已放下一切榮譽，只謹記職業足球世界的現實如同「踩鋼線」。「我每日都跟自己說，今日可能是我執教的最後一天。」\圖／文：大公報記者 李恆基

　　卸下了東方足球隊的制服，一身便服的陳婉婷坐在咖啡廳裏，專心望着手提電腦屏幕工作，就與鄰桌忙於功課的大學生無異。沒有人留意到這個埋首剪輯球賽片段的女孩，就是健力士紀錄保持者。

　　「若果我穿上球隊制服那比較易被認出，如果像這樣穿便服，就好少人認出我了。」外界也許以為綽號「牛丸」的陳婉婷在過去一年經歷了不平凡的人生，但出名與否、獲獎與否，她沒有在意過，接受本報記者訪問時她說自己內心「一直都好平靜」，甚至為踢街場沒有被人認出或別人不信她會到街場踢波而笑得開懷。

　　慘敗跌到低谷只有死頂

　　「上季發生的每件事都是寶貴經驗，主教練工作對我來說還是太新，好多事都未適應。」上季的風光背後，「牛丸」坦言初接手時是「驚驚青青」地做，到今年三月接連在聯賽杯、菁英杯分別以1：6負傑志、0：3負南華，球隊一下子跌到低谷，作為球隊領導者，她也只能撐着不能「哭於你面前」：「逆境時每個人都會有負面情緒，教練一個好細微的舉動都牽動球員的情緒。坦白說，那兩場大敗仗後我好想哭，但又不可能在眾人或記者面前哭，只能『死頂』。」

　　想哭，並不是因為「牛丸」怕被炒，打從花了半日時間考慮就決定接替北上發展的楊正光開始，她最怕的是連累球隊。「始終東方有質素好的球員，如果因為我沒有在適當時候做適當決定，白費了球隊整季努力，就是一件好可悲的事。」職業足球世界的現實、殘酷，她早已明白。「職業球隊，勝負代表一切，無論踢得多好，交不出成績就沒有意義。我不會認為被炒魷魚會是好大件事，當教練就是要承擔，摩連奴也是如此。」

　　今個夏天，東方經歷了主贊助商退出，一度陷入經濟危機，這在香港早已見怪不怪，球隊突然「縮皮」、退出，「牛丸」經歷不下一次，這也讓她謹記其工作有如「踩鋼線」，必需珍惜每天。「一來是球圈生態問題，二來主教練這角色『有辣有唔辣』，球隊有成績我就有機會拿最佳教練，沒成績我就要承擔一切。所以我都有心理準備，每日都跟自己說：今日都有機會畀人炒，今日有機會是我執教的最後一日。我對球會有信心，但順逆境、高低潮要來你都擋不住。這不是悲觀，反而提醒我要更珍惜每一日。」

　　人生機遇貴乎勇於把握

　　回望十年前未夠18歲的自己，「牛丸」笑言當時可沒想過十年後會成為職業隊教練，即使進入球圈後以主教練為目標，一切還是比其計劃中來得早了數年，那她可有想過十年後的自己是如何？「豈會沒想過？只是難以想得這樣遠，就好像過往一年發生的一切，我又如何可以想十年後的事呢？」她笑笑說：「當然，這樣快當上主教練，還拿到聯賽冠軍，下一步該如何？我認為順其自然就好，因為教練事業剛起步，未來還有好多事可以探索，也許將來有機會去外國執教。」

　　頓了一頓，「牛丸」續說：「十年後我也許不在球圈了，可能結了婚、生了孩子呢，哈哈。」

　　由教練團成員到主教練，若能選擇她喜歡哪份工作？「有得選擇嗎？」「牛丸」的答案，其實是她當上主教練過程的寫照。「主教練這份工作，不是我勉強而得到的，只不過球會、光哥（東方前任主教練楊正光）認為可以，當時只等我答應，既然如此，就拿出勇氣踏出一步試一試。人生有時就是如此有趣，好多事不容你控制，但又突然之間來到，就看你有沒有勇氣去捉緊。」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