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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中山國——「戰國第八雄」的神秘歷史

時間:2019-09-25 13:33:08來源:大公報

  圖:錯銀銅雙翼神獸運用了春秋戰國時期青銅器的「高精尖」裝飾技術─錯金銀工藝\成都金沙遺址博物館供圖

  提起兩千多年前的戰國時代,「戰國七雄」代表着那段群雄並起、風雲變幻的歷史。但在廣袤的中原大地上,還存在着許多中小諸侯國。史載中的「千乘之國」──中山國(公元前四一四年至前二九六年),就曾縱橫捭闔於大國之間,又因歷史短暫、遺跡湮沒於地下而鮮為人知。

  「發現.中山國」展覽選取中山國遺址出土的一百三十二組二百二十七件精品文物,結合出土文物及相關文獻,從起源、戰爭、都城、交流四個方面,講述了「戰國第八雄」中山國從立國到強大、從繁榮到滅亡的歷史。

  大公報記者 向 芸

  《戰國策》曾以兵車的數量來代表不同規模的諸侯國──「萬乘之國七,千乘之國五」。中山國是由北方遊牧民族白狄族鮮虞部建立的諸侯國,因城(中山城)中有山而得名,國力鼎盛時有戰車九千乘,是僅次於「戰國七雄」的「千乘之國」。

  刻石銅器定王陵

  公元前五○六年,中山國國名開始載入史冊,公元前二九六年被趙所滅。在群雄逐鹿的戰國時代,中山國歷經兩興三滅,國力最盛之時,曾周旋制衡於燕趙齊等強國之間,甚至有「戰國第八雄」之稱。

  由於史籍記載簡略零散,中山國曾不為人們了解,被稱為神秘王國。直到一九三五年「守丘刻石」的發現,中山國撲朔迷離的歷史才始露端倪,而上世紀七十年代及之后,位於河北省平山縣的中山王陵和靈壽古城的發現與發掘,則一步步把這個國家從塵封的泥土中掘出。

  據河北博物院院長羅向軍介紹,中山王陵墓是老百姓耕地時無意中發現的。一九七四年冬,河北省平山縣三汲鄉農民開始大規模平整農田,當地文物管理部門的考古人員趕到現場時,發現被刨開的封土下面,到處埋着戰國時期宮殿建築所用的大瓦。

  「考古隊到了之后,有人說起解放前一位農民在平山縣發現過一塊大河光石,石頭上有字。」羅向軍說,經過中國夏商周斷代工程首席科學家、著名古文字學專家李學勤的釋讀,這塊屬於戰國時代的遺物上刻有十九個字,即「監罟尤臣公乘得守丘,丌(其)臼(舊)將曼敢謁后菽(淑)賢者」,大意為「監管捕魚的罪臣公乘得在此看守陵墓,他的舊將曼敬告後來善良賢德的人」。

  「據此得知這一帶是戰國時期諸侯國王陵所在地。」羅向軍說。根據石頭上的信息,考古隊在石頭出土地一帶發現多座古墓。隨着考古發掘的推進,一號、六號兩座大墓的墓主身份分別被確定為第五代中山國君王 和第四代中山國君成公,同時結合文獻確定此地正是戰國中山國王陵及后期都城──靈壽古城的所在地。

  據考證,中山國君王在位時期(約公元前三二七年至前三一三年),中山國力達到鼎盛。在其墓中出土的中山王 鐵足銅鼎、中山王 銅方壺和  銅圓壺,均刻有長篇銘文,字形優美的中山篆記錄着中山國的世系、戰爭等重要史實,為研究戰國中山國提供了極其珍貴的參考資料,被譽為「中山三器」。

  此次展覽展出的  銅圓壺,出土時壺內盛滿清水。壺蓋為鼓頂形,坡面有三個等距雲形鈕,壺的肩部兩側各有一獸面銜環,腹部有兩道凸弦紋。壺圈足上刻有銘文二十三字,記錄了壺的重量和製壺工匠的名字;壺腹上刻有一百八十二字,是中山國君王  為父親王 撰寫的一篇悼詞,記錄了 在位時的最大戰事,歌頌先王的慈愛賢明,讚揚了中山國相邦司馬賙率軍攻伐燕國所取得的戰果,具有重要的史料價值。

  中山貴旋多美物

  羅向軍說,中山王及其家族墓出土各類青銅器兩千八百八十餘件,禮儀用器雄健豪放,生活用具奇巧瑰麗,錯金銀器光彩斑斕,動物造型維妙維肖,顯示出中山國高超的鑄造工藝,散發着濃郁的戰國時代特點。

  走進展廳中,從大到小排列的九個銅鼎甚是引人注目。這一升鼎出土於成公墓槨室西庫西壁中部。升鼎又稱正鼎,用來盛放煮熟的肉食,是古代重要的食器和禮器。宴饗和祭祀時,升鼎內分別盛放牛、羊、豕、魚、臘、腸胃、膚、鮮魚、鮮臘等肉食。

  鼎作為周代社會禮制生活的核心,也是貴族身份乃至國家政權的象徵。西周禮制嚴格規定天子用九鼎,諸侯用七鼎。戰國時「禮崩樂壞」,諸侯紛紛擅用九鼎,中山成公墓和中山王 墓都出土了成套的九件銅升鼎,體現了當時中山國國勢強盛,在用鼎制度上已位比中原列強。

  除「中山三器」和成套銅升鼎外,此次展出的多件青銅器都各具特色。中山國出土的部分青銅器具有濃厚的北方遊牧民族特色,如提鏈銅壺、雙耳銅扁壺等。河北省文物研究所藏的絡繩竊曲紋銅壺,器身裝飾有凸起的橫綯索紋和直綯索紋,相扣處勒成綯索環孔,很容易讓人想起草原民族用繩子捆綁的盛水皮囊。橫豎綯索紋將壺身份為十八個方格網區,內飾竊曲紋,銅壺的腹部還有綁繩子的圓環,以方便攜帶或挪動。

  史料記載「中山多美物」,工匠們普遍技藝高超。此次展覽中的嵌勾連雲紋銅方壺,就是戰國青銅器中採用多種裝飾藝術的代表性作品。這件王 墓出土的銅方壺胎壁輕薄、棱角周正,器身遍布勾連雲紋圖案,花紋內鑲嵌紅銅、綠松石和藍漆,集多種鑲嵌工藝於一身。

  導賞員表示,製作這件壺器時,匠人要先在器身模鑄凸起的花紋,再在凹入的溝槽內根據需要分別填入紅銅絲、綠松石和藍漆,最後打磨光滑。壺體不同部位的花紋變換不同的形式,多種雲紋相互纏繞,五彩繽紛,雍容華貴,「不僅承襲了遊牧民族的靈巧秀麗,也吸收了中原文化的端莊和肅穆。」

  神獸銅戈技藝精

  戰國時期,中山國的手工業生產發達,有專門的生產管理制度,製造的銅、玉、陶、金、銀、骨、石等大量精美的藝術品,無論在數量還是在造型、工藝水平上,都代表了戰國時代工藝技術的最高水平。

  此次展覽展出的錯銀銅雙翼神獸,製作時就運用了一項春秋戰國時期青銅器的「高精尖」裝飾技術──錯金銀工藝。該工藝包括鑲嵌和塗畫兩種方法,工匠先根據圖案、花紋在器物表面刻出溝槽,再嵌入金銀。

  這件神獸長四十厘米、高二十四厘米,酷似中國神話傳說《山海經》中風神「飛廉」的形象。它前胸寬闊低垂,兩翼直指長空,四肢弓曲、利爪怒張、圓頸挺立,昂首向一側,彷彿在大聲咆哮。神獸的口、眼、耳、鼻、羽毛等處均錯有銀線紋,身上的錯銀卷雲紋千變萬化,其背部還有蜷曲於雲中的錯銀鳥紋,精美的錯銀紋飾與古樸的青銅交相輝映,充滿了神秘氣息。

  錯銀銅雙翼神獸出土於王 墓,形制相同的共有兩對四件,分別出於東、西庫。據考古人員推測,這些神獸應為鎮席之器或陳設品。

  出土於王 墓的錯金銀銅犀牛屏風座,同樣使用了錯金銀工藝。犀牛的全身用黃白相間的金、銀寬雙線錯出卷雲紋,頸部有金線和銀片構成的項帶,額角用細密的金線表現出角的犀利,尾巴的根部飾有長毛紋,尾部主體呈圓柱狀,飾有四個長圓形凸起狀花飾。

  從整體來看,犀牛身軀肥碩,兩耳側立、雙眼圓睜、長尾挺直、四肢粗壯、昂首挺立,頭頂、額、鼻各有一角,頭頂之角最大,呈扁圓錐形。中山國是遊牧民族,平時經常要出行打獵,其屏風具有一定的實用功能。作為連接兩扇屏風的插座之一,這一器物背上的銎口是用來插放屏風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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