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普京記者會總會吸引到全球目光。對一直試圖解開普京「謎團」的記者來說,這場會面無疑是一頓饕餮盛宴,但對於被置於鎂光燈下任人審視的普京來說,這稱得上是一次年終大考。不得不佩服當事人的勇氣,普京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以獨特的魅力贏得了尊敬,就連十分挑剔的西方記者都為其「膽識」所折服,不得不豎起大拇指。
今年的大型記者會已是普京任總統以來的第十二次了。台上是普京一人,台下是一千四百三十七位國內外記者,如此大陣仗已為罕見。這場「戲」演下來真不易,台下一眾記者遠非事不關己的觀眾,更不是所有人都心甘情願配合其「表演」,其中不乏心懷叵測者有備而來,挖「陷阱」、設「埋伏」者大有人在。
當今世界不乏自命不凡的政治家,但像普京這樣敢於以一敵千,無懼外界全方位審視自己的,還是絕無僅有。「不限時間,不限人數,不限議題」的現場即時問答,分明透出普京一股咄咄逼人的「霸氣」。
普京「膽兒大」源於「自信」。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三十一日,在新世紀鐘聲即將敲響之際,時任總統葉利欽突然宣布辭職,將最高權力的「接力棒」交給了普京,俄步入「普京時代」。此後,普京三任總統、一任總理,親自領導了俄從衰落到復興的偉大變革,對國家大政方針可謂瞭如指掌,談到任何問題都可娓娓道來。僅此一點,恐怕沒人能出其右。
除了「膽兒大」,普京對現場的掌控和應對也值得稱道。作為俄最高領導人,有些原則問題是「必答題」,諸如西方制裁下的經濟形勢、特朗普當選美總統背景下的俄美關係走向、國際關係劇變下的中俄關係、打擊ISIS下的敘利亞局勢等等。普京的表態代表了俄國家政策,是必須給清晰答案的。但有些問題考驗的是領導人的智慧,「無解」可能比「有解」更適宜。如關於俄黑客入侵助特朗普當選的傳聞,普京在痛批民主黨「自降格調」、無法「體面面對失敗」基礎上,話鋒一轉,稱「沒有人相信特朗普會贏,除了我們」,巧妙避免了尷尬。再如關於其愛情、家庭問題的提問,當馬拉松記者會已近四個小時提出此問題時,普京並未將其視作不可觸碰的「隱私」,而是詼諧地稱「如果我們長時間坐着,愛情很快就會變成仇恨」,輕鬆化解了難題。
俗語講,治大國如烹小鮮,講究油鹽醬醋恰到好處,注重大事小情分出輕重緩急。普京治俄時而事必躬親,大是大非中刷出「存在感」,時而舉重若輕,細枝末節處盡顯「超脫」。這才是大國領袖的風采,也是人們常說的「總統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