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屆立法會選舉臨近,「泛民」內部的爭權奪利更趨激烈。到九月選舉日,這種「碎片化」的現象恐怕會更進一步。早前,戴耀廷倡議「雷動計劃」,但主要反對派政團反應冷淡。新民主同盟表示不會參與超區的協調,民協與街工協調亦散夥,民主黨、公民黨、「青年新政」等也是各行其是提出地區參選名單,所謂「雷動」早已成為一個笑話。九月立法會選舉出現「泛民」大混戰搶票情況,將是今屆立法會選舉中的精彩一幕。
香港政黨不能執政,因此「泛民」陣營根本沒有要推舉政治共主的動機。尤其對於長期充當反對派的「泛民」而言,立法會是他們最為重要的參政平台,一旦當選,政治影響力及行政資源隨之而來,「自己參選」比「協調參選」當然更有吸引力。
近年來,在現代資訊高度發達及媒體放大效應下,一些「青年政治明星」出現。儘管這些「明星」在香港是很少數,但這些小數可以通過資訊而發出巨大聲音,不斷製造政治效應,成為一時的「網紅」。在選舉中,這些「明星」好像也佔到了便宜。「本民前」梁天琦在新界東補選贏得六萬多票後,一班激進本土派在翌日即宣布會參與今年立法會換屆選舉,在地區直選的五區都會派代表出戰。參選人的陣容初步不排除普羅政治學苑黃毓民、香港復興會創辦人陳雲、熱血公民鄭錦滿、鄭松泰及黃洋達這「本土五人幫」。五人的記招並未邀請梁天琦,可見「本土五人幫」不一定跟「本民前」同一陣線,「泛民」與「本土」派的內鬥、矛盾更甚於對建制派抗衡。
「泛民」的「碎片化」首先表現的是「本土」派對傳統「泛民」政黨的仇視。「本土」派的特色是不搞協調,各有各做,他們不屑,甚至鄙視傳統「泛民」搞協調,在日前的城市論壇上,鄭松泰再一次表明不協調立場,指摘傳統「泛民」只顧「分議席,分飯票」,不像「本土」派的立場是投理念,因此他們與傳統「泛民」無得傾。鄭松泰的立場,顯示他們野心勃勃。但「本土五人幫」到底有幾多實力?梁天琦爆紅的效果,真的會自動轉帳給任何一個「本土」大佬嗎?
其次,「泛民」「碎片化」是日趨嚴重的政治現實。在以往民主黨尚是「泛民一哥」時,協調的可行性尚且較高。但自從2006年公民黨及社民連相繼成立後,「泛民」「碎片化」的跡象開始出現。例如2012年時,新界西就出事。在以為協調好後,公民黨在最後階段,雄心壯志力爭兩席,結果造成民主黨李永達與陳樹英雙雙落馬。2012年的經驗正是反映公民黨興起之時,有信心能多爭議席,自然就以我為中心,想要協調也協調不了。
其三,2012年之後的這幾年間,香港政治生態更為複雜。尤其是「佔中」之後,所謂「傘後組織」如雨後春筍,「本土」激進組織趾高氣揚,民主黨已然失去「一哥」地位,群龍無首,如今「泛民」的「碎片化」比當年更為嚴重。
其四,「泛民」整個「碎片化」的過程,其主要的成因是政治資源由以往高度集中到目前的日漸分散。香港過去的政黨發展,最初都是靠社會運動去催生一批政治明星,例如當年的司徒華和李柱銘,他們自己就掌握?大量的政治資源。最簡單的政治資源,就是他們的光環照誰,誰就可以獲選,再加上其他人脈和財政上的資源,這就可以讓政黨凝聚力量。但當社會的環境,讓這些政治資源可以較容易獲得,尤其是在互聯網的世界,輿論不再是由一些特定人物可以主宰,社會運動也不是一定要由「大佬」主持大局,那麼在「泛民」的大隊中,人人都搶?當立法會議員。
其五,「泛民」中的小黨,為求生存,只有「各自為戰」。過去,往往是大黨要小黨「為了大局讓路」。像民協經過幾屆協調後,只剩下一個立法會席位。而馮檢基自從2015年11月區議會選舉失去了麗閣區的區議員身份之後,政治生命幾乎玩完了,因為他根本不可能以超級議席出選,結果他選擇了參加新界西直選。民協在這個公民黨、民主黨、工黨、街工的老巢,並沒有地區實力和樁腳。民協要求與上述四個政黨協調,但是,對方不給予其參與的機會,結果令馮檢基晦氣。街工拒絕和民協協調參選立法會,毫不客氣地拆穿了馮檢基的把戲,說民協根本在新界西沒有什麼影響力和票源,何必大家捆綁在一起,不如「各有各選」,「各自爬山」。
最後,從現實操作層面來看,一個簡單的問題是,戴耀廷何德何能,又受誰委託來充當「泛民教父」?所謂的「雷動計劃」是完全沒有政治權威,在政治上「無人聽命」的。哪個政黨會讓戴耀廷來調走他的選票配給別人?即使從民調的技術層面來看,港大的民調做一般社情民意調查,騙騙社會輿論尚可,但是想作為各政黨配票的依據,從技術上看誤差極大,技術的權威性也不夠,沒有一家「泛民」政黨會相信。還有,一次像樣的全港性民調大概要80萬港元的成本,你還要做「雷動▉聲納/聲吶▉」的滾動民調,五次就要400萬。在選舉時大家都缺錢,這筆錢由戴耀廷出?還是由黎智英出?所謂的「雷動計劃」在「泛民」的政黨參選人看來,就是「小朋友玩過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