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美國總統大選的基本特徵,是美國政治空前兩極化,共和黨候選人特朗普代表右的一極,民主黨的桑德斯代表左的一極,迫使長期以來在美國政治舞台以中間立場著稱的希拉里向左轉。跟美國社會結構中所謂「中產階層」大幅收縮相一致,美國在政治上「中間派」已然瓦解。
6月6日,美國知名的《外交政策》(Foreign Policy)雙月刊編輯也是這家雜誌公司的行政總裁戴維.羅思考夫(David Rothkopf)以《政治中間派的瓦解》(The Collapse of the Political Middle)為題,稱:他與胡佛研究所研究員考利.塞克(Kori Schake)、新美國基金高級研究員羅莎.布魯克斯(Rosa Brooks)、英國《金融時報》的美國首席評論員愛德.羅思(Ed Luce)等討論了一個重要問題——─「政治瘋狂時代(the age of political crazy)是否在向全球蔓延?類似特朗普的政治極右傾向也在澳洲、英國、法國、匈牙利等國冒起,而在拉丁美洲,則是政治極左風行。在西方,人們擔憂這些國家民主繁榮的引擎在熄火,懷疑眼前發生的究竟是暫時現象抑或將帶來嚴重惡果。
西方政治「癱瘓」變「瘋狂」
在2008年9月美國爆發「百年一遇」金融危機後,西方政治思想界和重要媒體曾產生關於「西方政治癱瘓」(political paralysis)的觀點,是指民主政治蛻變為「否決政治」,以至於無論美國、歐盟還是日本的政府都無法對結構性問題採取「治本」的政策措施。而今,「政治癱瘓」惡化為「政治瘋狂」,意味?作為全球經濟金融政治格局全面深刻調整的重要部分,西方的政治制度危機在進一步深化。
在香港,深受西方政治理念薰陶、信奉所謂「真普選」的反對派政治團體和一部分居民,應當重視西方政治由「癱瘓」演變為「瘋狂」的教訓,迷途知返。同時,對於不久前從民主黨、公民黨分裂出來而尋求香港政治第三條道路亦即中間路線的政治團體、政治人物,固然對其動機應予正面評價,卻需要提醒他們,在可預見將來,香港政治不會有第三條道路亦即不會有政治中間路線。
香港有為數不少的政治上的中間群眾,其特徵是:有一定的政治觀點,但對政治持消極態度。在友人和家庭議論香港重大政治問題、事件和人物時,他們會發表意見,有所月旦或臧否,但是不會加入政治團體,不會參與政治活動,在立法會和區議會選舉時常常缺席投票。香港兩大對抗政治陣營,都以這部分選民為爭取對象,但都不是依靠編製一套所謂「政治中立」的話語來打動他們,而是說服他們認同己方的政治立場和重要政策主張。
至今,香港政治基本上仍是佔香港總人口一個很小比例人群的事情。上層政治與基層百姓的政治關切是脫節的,因為大多數基層百姓在政治上仍被動,他們的政治關切尚未形成主要政治團體的持續而扎實的支撐。所以,一方面存在?為數不少的政治上的中間群眾,另一方面,存在?一些專門在政界、尤其上層政治圈活動的政治中間人物。
凡是同香港不大的政界有所接觸或了解者都知道,有這樣一類人物,他們有自己的政治觀點,其中,一些人的政治觀點鮮明,一些人的政治觀點紛雜,但對香港兩大對抗政治陣營的態度則是「異曲同工」——都能夠同時分別與「拒中抗共」和愛國愛港陣營都保持友好關係。
為何能夠做到這一點?因為,他們不必公開發表自己的政治觀點以暴露真實的政治立場或傾向。因為他們不是政治人物而是其他社會界別人士,他們可以迴避在政治上跟任何一個政治陣營打交道,只是以社交方式跟任何一個政治陣營建立朋友關係,以適應自己的職業或者生意以及情感的需要。
全面準確貫徹「一國兩制」
任何需要就香港政治問題、事件或人物公開表明觀點態度者,無論他(她)是否以政治為志業,都不可能左右逢源。有一些經常公開發表政治見解而標榜「不偏不倚」或「無私無畏」者,也許不自知,其實早已給人們留下政治投機的醜陋形象。
當前和今後相當一段時間,香港社會空前兩極化,政治兩極對抗空前惡劣現象將有增無減。這是香港政治基本矛盾本質所規定的,也為全球經濟金融政治格局全面深刻調整愈益深入的大環境所制約。因此,探求香港政治第三條道路,亦即摸索政治中間路線,其志固然可嘉,其心力則很可能虛擲。
美國和西方各國克服「政治瘋狂」需要這些國家政治人物、政黨和民眾共同努力。香港有「一國兩制」特殊背景,必須以全面準確理解和貫徹「一國兩制」為綱,盡快遏止「本土自決」和「港獨」,阻止傳統反對派政治團體與冒起於「佔中」的本土激進分離勢力全面合流。同時,特區政府必須努力推動經濟發展、積極改善民生。唯有政治、經濟、民生等三管齊下,都取得明顯成效,方能夠剎住香港政治向「右傾」(「本土自決」和「港獨」)和向「左傾」(民粹主義)的錯誤偏向,走回正確的軌道上來。
資深評論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