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二日,美國佛羅里達州同志夜店發生嚴重槍擊案,至少五十多人喪生,成為美國自九‧一一事件後最嚴重的恐怖襲擊案。美國總統奧巴馬明確譴責槍擊事件是「恐怖及仇恨行為」。事件仍由美國聯邦調查局深入調查。筆者認為,我們需要警惕產生恐怖及仇恨行為的各種情況。近數年,世界不少地方的民粹主義日益高漲,香港的政治文化也令人憂慮。過往數月,無論是行政長官女兒在機場的個人行李轉送,立法會議員及其家人的醫療安排,以至商業機構對卡通人物改名,或音樂會人選的安排,全都變成大眾傳媒上的「政治事件」。重要的是,當這些「新聞」在網絡及公共領域傳播時,往往傾向將普通事件極端化及情緒化,激發更多人士發起抗議甚至出現激烈行為。
在學術上,這與民粹主義中的情感煽動、周期飄忽、組織分散及具明確政治含義的規律相似。歷史上,民粹主義的氾濫容易引起宗教民族紛爭,甚至滋生極端主義和極端政治領袖,帶來各種社會甚至國際之間的問題。在一些地區,極端政治分子更可能結合武裝分子形成恐怖組織。即使是個別獨立事件,政府也必須警惕及思考如何消除民粹主義或激進思想的土壤。
民粹主義利用互聯網宣泄
第一,進入全球化網絡時代後,現時的民粹主義更借助了互聯網的「隱藏」及「不負責任」特點。近年來,不少網絡報道的起源都是一些「匿名人士」。然後,傳媒和網絡將「匿名人士」的言論激進化、仇恨化及對立化,甚至發動激進行動。由於「匿名人士」可以隱藏,繼而躲避一切相關的公眾提問或法律責任,這對一些人士(尤其有自身利益或政治傾向的人)具有吸引力。事實上,早於香港大學校務委員會開會時已出現此問題,原本機密的會議卻在大眾媒體及網絡上被局部公布。至今,從媒體的報道上似乎仍然沒有看到任何人需要為此負責或受處罰。然而,發布信息的媒體及網絡平台控制人都是公開的。若然他們發放的信息只是片面、未經多重核實而無限放大至擾亂社會秩序或損害任何機構之聲譽及利潤,負責任的政府需要重視現行的法例是否需要更新,以保障個人及商業機構之權益。
現時,歐美多國對網絡監管及言論發表沒有特別限制。面對網絡言論及匿名發表,西方政府似乎束手無策。反而,一直重視各宗教種族和諧相處的新加坡實施各種不同措施。李光耀曾提到,在全球信息化的時代下,人民在二十四小時都可以上網,這是無法阻止的事實。不過,關注網絡的人士也察覺到,互聯網上的「民意」經常重疊,往往由同一群人發出,與普遍的社區大眾完全不同。新加坡內政部會在適當時候立即採取預防式措施,防止極端思想在互聯網自我激化,破壞真實社會的穩定及團結。
政府需強行阻隔某些信息
二○一二年九月,美國曾有人製作了《穆斯林的無知》短片侮辱回教徒。該影片在「YouTube」發布後,引起利比亞的回教徒不滿,並在當地美國領事館發起暴力攻擊行動,最終導致美國駐利比亞大使和三名外交官被炸死。新加坡內政部迅速呼籲群眾不要轉貼該視頻。有媒體報道,當局曾因短片違反了新加坡法律而要求網絡搜尋器封鎖。誠然,政府難以全面有效地審查各個網站,不過,互聯網服務供應商及搜索器具備相關技術及專業人員追蹤「匿名人士」。為防止民粹主義在網上氾濫及影響年輕人的思想,李光耀曾要求互聯網服務供應商提供一種家庭觀看的網絡系統,特定地阻隔明顯的色情或暴力連結,以避免大眾受到影響。筆者認為,現時香港已因各種政治事件而令社會經常出現各種抗爭甚至流血衝突。我們或許也要思考是否更新法例或技術,在必要時強行阻隔個別信息散播,以及防止極端主義經常影響青年思想。
第二,民粹主義盡是批評的聲音,而且散播對現狀不滿的情緒。由於是情緒的發泄而並非理性的討論,民粹主義者會情感地將其他持不同意見的人士排斥。在狹隘的理解下,民粹主義逐漸形成極端思想及行動。重要的是,民粹主義者經常重複批評,當中卻似乎忽略其他核心價值理念。例如,過去數十年,香港都是資本主義的商業城市,市場講求自由的價值。理論上,只要在合法的情況下,商業機構及人士可以自行作出決定,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下賺取利潤。回歸後,《基本法》第五條也明確列明香港保持原有的資本主義制度和生活方式。最近,商業機構決定取消與個別藝人舉行音樂會。筆者認為,藝人可以自由表達個人的政治理念,不過這自由不代表人們可以不受限制地影響其他宗教、種族或個別人士及團體。若然內容預料會引起社會內不同人士及團體之間的敵意、仇恨甚至暴力行為時,商業機構甚至政府也許要因應特殊情況調整原有計劃。
本年初,香港旺角出現暴亂及流血衝突,當中涉及的組織及人士都與「佔中」有密切關聯。當藝人有濃厚的「佔中」政治色彩時,這或會引起更多不滿的情緒。商業機構也要平衡各種決定。重要的是,若然我們堅持資本主義的核心理念,我們也要尊重機構的商業決定,除非這商業決定有違法律或影響社會穩定。
現時,世界各地的媒體和互聯網世界都似乎沒有任何道德標準、職業操守或具體的法律責任。在此情況下,我們絕不能被媒體和互聯網牽?走。社會必須有基本的法律觀、價值觀及道德規範。不然,各人在不受限制的情況下容易產生激進行為,情緒化下難以區分公義好壞,最終也令人無所適從,社會也會變得越來越混亂。
清華大學國際關係學系博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