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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拉爾飛絮/李憶莙

時間:2019-04-19 12:34:00來源:大公報

  呼倫貝爾是內蒙古的一個市,而海拉爾是呼倫貝爾市的一個區。某年孟夏,我和女兒倆坐了三十個小時的火車,到達海拉爾。步下火車,卻見遍地都是碎石,行李箱根本無法拖着走。來接車的朋友說,火車站正在施工擴建中。說着他把行李箱放在肩膀上扛。那箱子真的不輕。讓他扛着實在過意不去,可又沒有其他的法子,只盼趕緊走出火車站。

  那是傍晚時分,風漫天亂捲,但見滿天都是棉絮狀白茸茸的東西在飛舞,像雪花般。朋友說,那是飛絮,是楊樹種子的毛。塞外春天來得遲,六月中旬在別的地方是夏季了,可楊樹還在借風播種。加之雨量少,風沙大,飛絮漂浮的時間就更長了。並說古人的「日長飛絮輕」的詩句是有所根據的。

  其實在桃紅柳綠的南方,我也見過飛絮。除了楊柳的飛絮,還有梧桐的。梧桐會開花,花期在六七月間。開花后,花絮亂飛,那景象美極了,陶醉其間,就只得浪漫二字。然而,這麼浪漫的風景竟不受歡迎,還被視作是一種空氣的污染──原來患有支氣管炎的人,在這季節裏病情會加重;而那些對花粉敏感的人,不是喉鼻發炎,便是日夜嗆咳,不僅生活大受影響,還得與醫生打交道,花上一筆醫藥費。

  不過,總的來說,北方的飛絮「禍害」遠比南方大,特別是在北京。北京的春天,那真的是「春城無處不飛絮」,飛得像下雪,有時還到了擋住司機的視線和阻塞了水箱散熱器的程度。市民叫苦連天,怎麼就治不了這每年的禍害呢?其實政府也想盡了方法。楊樹和柳樹同屬楊柳科,特點是雌雄異株,換句說,製造禍害的是雌樹。砍去雌樹,是治方之一。但是北京風沙大,大量砍樹實屬下下之策。於是,什麼基因改造、注射激素讓雌樹變性等等方法都用上了。看了中國的樹,再想想我們南洋的樹,竟也不覺得沒有「飛絮禍害」的我們有多幸福。樹嘛,都是自然界賜給人類的好東西,而樹種也無好壞之分。我看楊樹和柳樹,就只有一個感覺:美。楊樹是喧嘩的樹:「蕭蕭楊柳樹,日暮多悲風。」而柳樹則是靜寂的;站在水邊,隨風輕擺,是那麼的風姿綽約委婉動人。

  孟夏,海拉爾的飛絮已是到了尾聲。去滿洲裡的路上,兩旁都是大草原。我們看到羊吃草,看到馬飲水,看到吃飽的牛趴下來休息。羊吃草,有點像鏟草機,低着頭一路吃着去。前面如果是山坡,牠們就邊吃邊上山。羊群在山坡上吃草,遠遠望去,像散開的棉球。放馬飲水,古人謂之飲馬。遠觀在山澗水邊低頭飲水的馬,感覺那是一種靜態的美。連同散開如流雲飛絮的牛羊,藍天和白雲,那更是草原上最美麗的風景。

  女兒坐在草地上,她說媽媽,從沒試過一眼可以看得那麼遠。在這樣開闊的地方與女兒一起,我心也像飛絮一樣,凝望着草丘上一面啃食青草一面上山的羊群,心是歡暢的,愜意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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