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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看《戀愛的犀牛》\虎哥

時間:2016-09-29 03:15:22來源:大公網

  很久之前,在北京的蜂巢劇場和朋友去看了孟京輝的《戀愛的犀牛》,那應該是第三或者第四版。休假期間,收拾家裏的影碟,翻出當年曾經買過一套《孟京輝作品集》,在卧室的舊式顯像管電視和即將進入回收站的DVD播放器上又重新看了一次,這是這部話劇的第二版,段奕宏和郝蕾的版本,影碟製作可謂粗糙,應該是在當時看完話劇一時衝動在劇場門口買的,買回來都未曾動過。現在再看,舞台的設計和舞美,演員的妝容感覺都是上個世代的,對於一個業餘觀劇者,台詞和舞台效果帶來的震動隨着年紀的增長,愈發深刻。

  愛情美好卻不堪一擊

  《戀愛的犀牛》是孟京輝導演的小劇場代表作之一,在中國大陸創下小劇場話劇的演出紀錄,獲譽為「年輕一代的愛情聖經」。1999年於北京第一次公演,2003年北京、上海、深圳、韓國公演,廣受好評,到現在差不多有六個版本。演員如走馬燈換了又換,故事始終是犀牛圖拉的飼養員馬路瘋狂愛上女鄰居明明,明明始終不愛他,愛另一個男人詩人陳飛。兩個沒有任何結果的愛情,主角是兩個偏執狂。編劇廖一梅寫了這樣一句台詞「愛情多麼美好,可是不堪一擊。」一度我認為的這齣戲的主題就是執拗與較勁。現在看起來,這種近乎瘋狂的傻更讓我覺得可怕與可貴。馬路一直在說,堅持。如果有想要的東西,就要堅持。可是他堅持到了最後,得到卻愈來愈遙遠。

  觀眾喜歡看這類戲,我覺得是內心都喜歡沉溺的堅持。就是沒經歷自虐的感情,也喜歡看別人在感情中自傷。愈擰巴,愈周折的感情越能吸引人。戲劇自然會選擇非一般的故事,因為只有在極端的環境下,才能最清楚地反映人性,點出抽出來的所有人內心共同的東西。走在大街上,普通上下班,人和人都是差不多的。這樣的故事不好看。《戀愛的犀牛》完全模糊了故事,故事只是一個架構,主要的是人在這個架構中心理。

  對於愛情的堅持,有很多種。堅持值得稱頌,這是美德。馬路和明明,明明和陳飛,都是沒有結果的,因為根本就沒法開始。對於無法開始的感情,堅持到無法自拔只能說是一種苦修,結果也許是頓悟,說服自己原來這只是場苦修。愛情讓人愉悅,讓人痛苦,在戲劇裏可人們更留戀的是痛苦,或者痛苦得很快樂。

  舞台上長跑淋雨 象徵周折

  一個迷宮,正因為它走不出來,所以才會有人走。更多的時候,堅持是沒有原因的揮之不去。她不愛我,我愛她。我的快樂就建立在點滴的誤會和不計對象的柔情。為什麼不能放手,根本不敢去想,一想人就癱了,什麼也不能做,心頭很沉,呼吸很痛。不想看到她,不是因為不愛了,而是因為怕這種感覺。馬路對明明卻是極端到了一種相當的程度,就算被言語虐待,他也要見到她。正如需要用繩子綁住她,把她的眼睛遮住,才有可能片刻的安寧,那時候她眼裏的他其實不是他。她不愛他,也許想讓自己的感情有一點良知,也許是對自己的堅持吧。

  對於愛情的盲目,設置忽略視覺,用嗅覺來體現。黃昏時馬路的視力很差,就像他養的那頭叫圖拉的犀牛。可他卻有靈敏的鼻子。各種味道構成了一個人,但是那個現實的人是味道組合那麼簡單的嗎?明明把他的眼睛遮住,因為在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它沒有作用。於是他們經歷了好辛苦的一場故事,導演讓演員在舞台上長跑,淋雨,抽象的方法來表現周折。人經得起這樣的折騰,也算是鋼鐵戰士了。

  愛情為了什麼?一定要像犀牛一樣經歷決鬥方能昇華嗎?倘若為了愛情改頭換面,重新做人,積極的還好,如果偏離了自己的軌道,即使得到愛情,那她愛的還是他嗎?馬路一句台詞說出了這種執拗的本質說到底是什麼,「這已經不是愛不愛的問題,而是一種較量,不是我和她的較量,而是我和所有一切的較量。」看這齣戲,觀眾自己的內心也好像長跑了一次,在自己尚純真的時期都曾在不同程度上做了馬路或者明明,猝不及防一回頭看到自己。

  我還清楚的記得當年散場,特別擁擠,我到處找同去的朋友,人群之中一回頭,一個學生模樣的人該是在尋找他的女友,那眼神,讓我感動。那樣清澈,不會再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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