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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安戰略」自毀「軟實力」/孔永樂

時間:2017-12-28 03:15:46來源:大公網

  特朗普早前發表了上任後首份《國家安全戰略》報告。過去,美國總統也不是每年都發表《國家安全戰略》報告。報告雖然稱為「安全戰略」,但是否涉及「戰略」的意義值得深入討論。

  前美國國家安全顧問基辛格曾指出,自冷戰結束後美國便未能制定出一項連貫的全球戰略。這主要關乎於決策者是否為一個具智慧的戰略家,以及能否向國民說服外交戰略的定位。基辛格曾感慨,這一代的美國人經常質疑政府是否有需要進行一項長期的外交戰略政策。同時,在經濟全球化的時代下,冷戰後的一代熱情地投入金融投資行業,不少優秀人才由於傳媒因素而避開高風險的政治行業。這令美國開始欠缺高水平的戰略家,為美國的外交政策及國土安全掌舵。

  特朗普《國家安全戰略》報告頁數比2015年奧巴馬發表的報告為多,總結美國在外交、軍事、經濟及國土安全範疇的工作,以及對美國未來安全的前瞻。除了描述傳統的美國核心價值及國家利益外,還將「保護國土安全」、「促進美國繁榮」、「以實力維持和平」、「提升美國影響」列為美國國家安全戰略的「四大支柱」。當中,美國將中國及俄羅斯列為戰略競爭對手較為受到注目,而美國如何在全國加速發展5G技術及保障網絡安全則較少討論。

  特朗普的一個特點是將心裏所思所想清晰地表達出來。以往,《國家安全戰略》報告中沒有將中國寫明是美國戰略競爭對手,但並不表示美國沒有外交戰略制衡中國。奧巴馬時期的「亞太再平衡」戰略是經典例子。由此角度看,是次報告只是將美國的想法直接寫出來。

  值得注意的是,報告坦白指出美國國力開始搖擺,世界第一大國地位受到挑戰。《國家安全戰略》重點在於恢復美國在全球的競爭優勢,以應對未來在國土安全、經濟、軍事及軟實力等範疇受到的挑戰。不過,美國在全球戰略上應先行增強軍備,抑或處理經濟問題為主,報告內似乎沒有清楚列明先後次序。報告給人感覺是大致總結特朗普在過去一年的重要工作。筆者不同意中國及俄羅斯綜合實力的提升會對美國的「國土安全」及世界和平帶來負面影響。不過,美國對於其競爭對手的看法,也值得我們深入討論。

  第一,特朗普仍然強調「美國優先」。有人或將「美國優先」概括成孤立主義,但美國的孤立主義並不代表閉關鎖國。只是在政治上「孤立」,而在經濟上不斷拓展與其他地區的貿易來往。美國立國初期,國父之一富蘭克林及第二任總統約翰.亞當斯亦定下《1776年條約計劃》,確定美國日後與外國交往的基本原則:盡量聚焦商業貿易,避免軍事聯盟。1780年,亞當斯更特意告誡國會代表,不要將美國外交深陷在歐洲列強的戰壕泥漿之中。有歷史學者曾歸納美國孤立主義的外交特徵為不加入國際軍事聯盟;不介入歐洲與亞洲的政治紛爭;不捲入歐亞大陸發生的戰爭。這方向直到二戰珍珠港受襲後才有所改變。

  「美國優先」有立國初期外交戰略影子,不同的是,冷戰後美國在國際上的超然地位,令國民甚至政治領導相信,美國發展標準是維繫世界和平與穩定。這種思維逐漸把國家推展成國際紛爭的仲裁者。倘若達不到美國標準,美國便會馬上對其實施經濟制裁。在朝鮮半島問題上,這種外交傾向會令核武威脅不斷升級,變成軍事及國土安全問題。若然如此份報告緒論所言,戰略原則重視和平的結果多於意識形態的爭論,同時避免軍事聯盟及戰爭,美國處理朝鮮的經濟制裁手法或許會有所改變。

  第二,關於美國如何思考中國或俄羅斯在全球政經發展上的角色。報告將中國及俄羅斯定位為美國「競爭對手」,這難免會令美國與中俄的關係變得緊張。這定位或許希望推動美國企業、國民增強競爭力及勞動力,同時讓國內民眾不要安於現狀,否則美國將未能重新強大起來。現實中,中美兩國一定存在競爭,但美國也有責任避免兩敗俱傷的局面。

  特朗普十一月訪華期間,中美兩國企業合共簽署了破紀錄的二萬億港元生意,美國若對中國發動貿易戰亦會損害美國企業的利益。未來美國或會在全球市場積極與中俄兩國競爭。訪華前,特朗普與新加坡、日本及韓國等亞洲國家拓展經貿關係。另一方面,美國會制定更多政策增強美國企業在全球的競爭力。現時美國減稅便會影響企業及資金的流向。不過,一國的競爭力涉及多個複雜元素。若然美國只傾向怪責別國,而忽視國內個人消費文化、年輕一代的競爭力、基礎教育、醫療及退休福利制度等問題,美國的財政壓力只會越來越大,前景並不樂觀。

  第三,相對於奧巴馬,特朗普明顯較少提及非洲議題,全球氣候議題亦沒有在此《國家安全戰略》報告內談及。在最後一章的區域戰略中,非洲在各區域議程中更敬陪末席。不少美國媒體早已分析,美國國務卿蒂勒森在過去一年公開提及非洲的言論及參與度皆極少。上任至今,我們可觀察到特朗普不太積極推動民主或「全球正義」的相關議題(例如援助發展中國家的民主進度、全球暖化等)。誠然,這或許是特朗普及其核心成員之戰略定位,美國處理外交事務的資深官員可能另有想法。不過,這種傾向也會令美國「軟實力」(特別在傳統發達國家)受到影響,美國未來能否繼續領導各國,暗藏危機。

  城市智庫成員,「就是敢言」計劃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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