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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畫家龎均難忘香江遇伯樂

時間:2018-07-19 03:16:53來源:

  「我要用我的一生,創作屬於中國人的油畫。」面對幾十年前一句「中國人畫不好油畫」的藝評,著名油畫家龐均立下了這個約定。如今踏入耄耋之年的他,將一生奉獻給藝術創作,默默耕耘,不求功成利就,只為堅守一個約定。日前龐均帶來三十多幅作品,在中環交易廣場舉辦其在港第四次個展「六十年的約定——龐均油畫展」,與大公報記者再談他生於內地、情繫香港再植根台灣的三地情緣。/大公報記者謝敏嫻、王豐鈴

  龐均生於上海,父親是著名油畫家龐薰琹,也是中國第一代的留法學生;母親丘堤則是留學於東京的油畫家,在福建是知名的「四大才女」之一。在父母的雙重影響下,龐均自小開始繪畫,並學習小提琴。他與其姐龐壔早在一九四七、一九四八年,便在廣州、上海等地舉辦聯展。一九四九年進入杭州美術學院,後轉學並畢業於中央美術學院。之後在內地各大美術學院任教,並多次參加全國性的美術展覽。一九七九年組織參與北京「新春油畫展」,發起「北京油畫研究會」等藝術團體,致力推動油畫藝術發展。

  情繫香港植根台灣

  在內地繪畫多年,龐均和太太籍虹在一九八○年帶着女兒龐銚,決定到香港闖一闖。他憶述,最初來港,亦曾想過往法國,後來始終離不開中國文化。「離開內地前,我去探望父親,他說我的『灰調子』之好,世上少有。他認為我只要堅持這一特色,畫二三十幅,辦個展覽,一定會出名。」龐均笑說。一切並未如此順利,來港後工作難找,生活也難過,「每到月底就很緊張,不知道能不能付房租。」

  然而,千里馬還是遇到了伯樂。龐均後來聽取曾在港生活的朋友建議,到香港藝術中心博一博。「當時我直接去藝術中心找了展覽部主任,向他們表達我想辦展的意願。開始是被婉拒,因為展廳至少需提前兩年預訂。」龐均說,他便展示了隨身帶的幾幅畫,那位負責人看後大為驚喜,最後破例將一個退訂的小展廳以兩星期六百元轉租給他。由於沒有工作收入,他又為這筆費用而發愁。「我唯有向至交傅聰借錢,幸好他迅速地借了我幾萬元,以緩燃眉之急。」龐均語帶感激道。萬事俱備,還借了東風。「我在香港一個人都不認識,展覽開幕之日,恰逢同場另一畫家的展覽,這樣順道為我的展覽帶來人氣,當時覺得出現了奇跡。展出的近二十件作品現場就賣出九幅,每幅三千港元,打出了名堂。」他回憶說,前來觀展的還有香港藝術中心的設計師何弢,後經其介紹到中文大學外進修部任教,轉而在浸大學音樂美術系授課,一教就是七年。

  一九八七年龐均再攜家人往台灣定居,二十年間成為台灣藝術大學教授。他形容赴台發展也是一波三折。「台灣不承認大陸的學歷,我硬是通過了當局的各種考試。」他表示,當年規定應試者須有大學學歷。那時,香港地區有七十個人報名,六十九人先後都收到了准考證,唯獨他沒有。他只好飛到台北,直接找到當地教育官員,想當面討一個說法。龐均說:「他問我央美是大學嗎?我理直氣壯地解釋了央美全稱為中央美術學院,是大陸頂級的專業藝術學府,而畢業證書上蓋有專管大學教育的『中華人民共和國高等教育部』鋼印。」

  對於龐均來說,香港是久居而懷念的地方。是次展出除了自畫像、國畫與油畫實驗作品《學習可染先生》,描繪家鄉風景的《常熟南門街》,刻畫現居台灣生活的《碧潭小街》,還有多幅香港題材的畫作包括《香港蘭桂坊》、《中環之林》等。他從台藝大退休後第一件事,就是回港開畫展。不過,龐均坦言在港寫生很辛苦,經常帶着流動畫箱的他在街上繪畫,會被說「阻街」,多次被趕,至今難忘尷尬之感。

  「灰調子」是詩也是情

  音樂與龐均的創作密不可分,作品《音樂正在響起》正是最好詮釋。他介紹:「這是一幅很特別的作品,一位攝影師幫我拍照,他的方式是在黑暗中,只以一盞手電筒的光源打光,所以我幾乎要在漆黑中作畫,配合着音樂憑感覺摸索,完成了這畫室的一隅。我很滿意這幅半抽象寫意式的作品。」

  灰色,也是龐均油畫不可或缺的色彩,源於國畫的留白,溫潤淡雅,虛中有實。在畫作《甲天下》中,深灰色處是山,淺灰是雲,茫茫江水,形成另一層次的灰色,這近白色的灰佔據了畫面的主要篇幅,大有「野渡無人舟自橫」之意境。他認為,灰調最適宜表現中國風景,「它不是簡單的黑加白,是用其他一兩種顏色調和而成。顏色也分抒情和火氣,我的灰調是一種柔軟而抒情的顏色。就像《君子自得遊於藝》這幅畫,我的人生就是遊走在藝術中,很多畫都是自然形成,這也是我對藝術的一貫追求。」

  龐均的「灰調子」,應該是詩,也是情。   圖片:置地公司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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