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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爾,五百年後的不朽\王 加

時間:2020-05-19 08:54:54來源:大公報

  昨日是全球第四十四個「國際博物館日」。然而受新冠肺炎疫情影響,本年度的博物館日可能是歷年中最慘淡的一屆。「建構平等的博物館:多元與包容」是今年的主題,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席捲全球的疫情則徹底實現了博物館界的「人人平等」。

  巴黎蓬皮杜國家藝術中心原計划將在博物館日的前一天揭幕為紀念野獸派創始人亨利·馬蒂斯誕辰一百五十周年所舉辦的囊括其二百六十餘幅作品的大型回顧展,如今卻只能延期;馬德里提森國立博物館為十七世紀「荷蘭黃金時代」繪畫巨匠倫勃朗首次在西班牙策划的肖像畫專題展「倫勃朗與阿姆斯特丹肖像畫 1590-1670」本應在博物館日後一周落下帷幕;英國國家美術館首次將維米爾《坐在維金娜琴前的年輕女子》、梵高《向日葵》、倫勃朗《三十四歲自畫像》、莫奈《睡蓮池》等多幅名作借給東京國立西洋美術館,所籌備多年的「英國國家美術館名作展」也受疫情影響未能開幕……

  在所有被迫暫停或關閉的西畫特展中,可能令全球藝術愛好者扼腕嘆息的是,在意大利首都羅馬奎琳娜藝廊(Scuderie del Quirinale)所舉辦的拉斐爾大展。

  為紀念拉斐爾逝世五百周年,其安息之城羅馬邀請全世界多家藝術機構來共同實現這一大型回顧展。拉斐爾在羅馬度過人生的三分之一時光,那也是其職業生涯最輝煌的階段。

  鑒於他在三十七歲生日當天撒手人寰並最終安息于萬神殿的事實,于三月五日在奎琳娜藝廊開幕的「拉斐爾:1520-1483」特展顯然為畫家與羅馬城的不朽之緣做了恰當的安排。展覽共囊括了來自各大藝術機構的二百餘件展品,其中包括約一百二十件拉斐爾油畫和素描真跡,以及和他相關的歷史文獻史料。

  高達四十億歐元的保險金額也使它成為本年度全球矚目的西畫特展。遺憾的是,展覽在對外開放三天便因疫情而關閉,所售出的七萬多張預售門票只能被迫退票。儘管意大利政府近期宣布允許博物館和美術館自五月十八日起陸續開放。但直至本文截稿時拉斐爾大展何時能夠重新對公眾開放尚無最終定論。

  相比較我于二○一七年底在維也納阿爾貝蒂娜博物館親歷的奧地利境內首次拉斐爾同名大展,本次羅馬奎琳娜藝廊的回顧展在展品數量更為龐大之外還有着截然不同的策展理念。展覽名稱「拉斐爾:1520-1483」中將生卒年份顛倒的細節,預示着它的主線將把畫家短暫卻璀璨的藝術人生以終點向起點倒敘的方式呈現。從入口處懸掛的由畫家佩特羅·瓦尼(Pietro Vanni)所繪《拉斐爾的葬禮》到展覽第一單元等比還原的萬神殿拉斐爾陵寢模型,這位天之驕子于羅馬城的意義便一目了然。

  回顧展按照對拉斐爾人生經歷有着重要影響的三所城市:羅馬、佛羅倫斯和故鄉烏爾比諾分為十個主題展區,其中八個區域聚焦畫家自一五○八年受朱立歐二世(Julius Ⅱ)教皇之邀來到梵蒂岡教廷效命至去世的十二年間。曾先後受僱于朱利歐二世和美第奇家族的利奧十世(Leo Ⅹ)兩任教皇的拉斐爾將其職業生涯巔峰留在了梵蒂岡教廷。他為二人分別繪製的肖像也作為核心展品串連起整個展覽。除了著名「拉斐爾房間」中的《雅典學派》等壁畫不能外借,多幅藝術家各時期的代表作均破天荒從全球各大藝術機構匯集于此。

  被用作三幅展覽海報之一的摯友肖像《巴爾達薩雷·卡斯提廖內》懸掛于第二展區「給利奧十世教皇的信」中。拉斐爾和身為人文主義者的卡斯提廖內二人給教皇書寫的一封未寄出的親筆信是本單元的核心。他們在信中陳述了對古羅馬城記錄和翻新的設想,所提供的假設實施方案更是預示着當今的文化遺產保護政策。

  被歌德、雪萊和「鋼琴之王」李斯特推崇備至的祭壇畫《聖塞茜莉亞的陶醉》在第四展區「大客利奧十世」中獨領風騷;兩幅描繪拉斐爾情人瑪格利塔·盧蒂不同時期的肖像畫《福爾納麗娜》和《披紗巾的少女》在第六展區「詩與畫──理想化的女性」中遙相呼應;臨摹達文西名作《蒙娜麗莎》之后受啟發完成的《抱獨角獸的少女》和畫家最著名的《自畫像》在最後「年輕的拉斐爾」展區中追溯一代天才的藝術之源。

  在目不暇接的油畫名作之外,受教皇和雇主委約的素描習作稿和建築設計圖稿也穿插在各個展區中。這一空前絕后的回顧展正如西方美術史中奪目的天才那短暫卻璀璨的藝術人生,可謂「濃縮的都是精華」。

  縱觀「拉斐爾:1520-1483」特展,策划團隊通過畫家與教皇、雇主、摯友、情人間的關係,以及「文藝復興盛期三傑」相互間的影響,打造出了一個極富人情味的回顧展。對于藝術愛好者而言,本次特展難能可貴地呈現出了一個天才鮮活的蛻變之路:他有七情六欲、有抱負和野心,天賦異稟的他有着和常人一樣青澀的成長軌跡;但拉斐爾最與眾不同的,除了超高的智商、在繪畫領域「海納百川」的悟性和畫龍點睛的「魔力」,是這位活躍于五個世紀前、最能代表文藝復興盛期人文精神的年輕人所擁有的超越時代的遠見、審美及世界觀。長眠于萬神殿的他在英年早逝后所留下的寶貴藝術遺產顯然比他的肉身更為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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