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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芳芳70有感不接負能量

時間:2017-12-20 03:15:55來源:大公網

  圖:蕭芳芳到港大拍照,勾起當年讀書點滴

  現今年輕人,大多做事欠毅力、目標,欠缺了上一代人的刻苦耐勞,堅毅不屈。今年七十歲的蕭芳芳,是本港的資深藝人,曾多次得到最佳女主角獎。她淡出幕前之後,成立「護苗基金」,致力於防止兒童遭性侵犯的工作。蕭芳芳的人生路,從小至今都是崎嶇曲折的。當中她曾經歷失學、失婚、失聰,惟她堅持自己的信念、目標,逆境自強,繼續保持積極的人生態度,絕對是年輕人的榜樣。蕭芳芳早前接受《大公報》專訪,分享她的人生經驗、感想,求學之路以及成立「護苗基金」的過程。/文:大公報記者溫穎芝 圖:文匯報記者陳濤

  跟蕭芳芳(芳芳姐)做訪問,需要分兩部分進行,因為耳疾的關係,她以電郵回覆記者的問題,拍攝專訪照又相約另一個日期。拍照當天,我們到了香港大學的本部大樓拍攝。芳芳姐踏進港大,就回憶起當年在這兒修讀一個遙距課程,每年她都要回來港大向教授交功課,所以重回港大特別有親切感。說起求學之路,芳芳姐從小已是波折重重。

  立志實踐黌宮夢

  芳芳姐三歲喪父,原本出生於小康之家的她,六歲便要做童星幫補家計。芳芳姐小時候獲英文老師Mr Smyly不停鼓勵她出國讀書,令她自小就有出國留學的夢想,但因為要拍戲,童年大部分時間也是在片場度過,只能間歇上學。母親就聘請了四位中文及英文家庭教師在家為她輔導功課,有時她要帶功課到片場做。當時片場的人見到她做功課,還笑她想要考狀元。這番話對她刺激很大,亦多得這番話,令她有不上大學不甘休的動力。

  十幾歲開始,芳芳姐已向英國的學校申請入學,可惜未能如願。到她二十一歲那年,她鼓起勇氣第三次向母親提出了出國留學的要求,幸好媽媽亦支持她完成這個夢想。要完成夢想,自然有所犧牲,當時她推掉了八部電影,隻身赴美國,向自己夢寐以求的留學之路進發。求學之路,也不是想像中容易,她首先遇上英文水平不足的問題,同時家中失去她這個經濟支柱。為了進入大學,她每天都通宵達旦去查字典。終於,她獲得了美國新澤西州西東大學傳媒專業的入學資格,在那裏度過了四年校園生活。

  完成大學課程回港,芳芳姐其實還想繼續唸研究院,但母親不想她再返美國,她唯有留港發展。「浸過鹹水」的芳芳,重回影圈,片約如雪花般飛來,但她仍一直希望完成唸研究院的心願。一九九四年,她決定報讀美國瑞奇士大學的「遙距心理學碩士課程」,希望學習怎麼跟上兩個女兒的成長,同時亦是為了成立「護苗基金」。這段期間,她開始受耳患困擾,同期拍攝電影《虎度門》、《女人四十》,朋友們都勸她放棄讀書,但她仍堅持下去,花了四年半時間,五十一歲的她終拿到碩士學位。

  片廠的無名英雄

  芳芳姐因為耳患嚴重,加上要專注「護苗基金」的工作,自一九九七年已沒有再拍攝電影了。退出影壇多年,問到現在還會懷念以前在片場的日子嗎?會否有戲癮呢?她說:「戲癮倒沒有,但是無可否認,水銀燈生涯在我生命中摻進了酵素,豐富了我的人生。最懷念片廠裏幕前幕後的『無名英雄』,他們質樸純真、忍苦耐勞,十年如一日地堅守着崗位。」女演員黎雯對她更有深遠的影響。芳芳姐表示:「她端莊、溫順,演技了得。知道她要養大幾個子女不容易,凡是貴婦、忠僕、慈母等角色,導演都找她演。像她戲路這麼廣的演員不多,在同一間大片廠裏,她跟很多大老倌一樣忙,同時趕拍幾部戲,A、B廠來回跑,幾天幾夜不合眼是常態。她跟我經常一起拍戲,對我不僅照顧有加,還極力贊同我『棄影求學』的決定。當年除了我母親之外,只有她鼓勵我去留學,這份知心是一股巨大的動力,讓我更勇敢地奔向夢想。她女兒(現任保良局蔡繼有學校校長)劉筱玲告訴我,黎雯為了攢錢供子女唸書,幾十年來省吃儉用,拍戲的服裝全是犧牲了睡眠,自己一針一線做的(從前拍粵語片,電影公司只提供古裝戲服,時裝片的服飾,都得自備)。像黎雯那個年代只管耕耘不問收穫的人,都是香港騰飛的奠基者。他們可能永遠默默無聞,名不見經傳,可他們的付出是一種精神的張揚—獅子山精神。」

  耳鳴困擾仍追夢

  芳芳姐一隻耳朵先天失聰,另外一隻耳朵在後期因神經細胞壞死,開始出現耳鳴。提到失聰,芳芳姐覺得最大的麻煩是與人溝通出現問題,而耳鳴是每日二十四小時不停困擾着她,如疲勞轟炸,令她的抵抗力變弱,容易病倒。雖受耳患困擾,她仍能堅持自己的夢想,堅持去推行「護苗基金」的工作,究竟是什麼令她有這麼大的動力?芳芳姐說:「當年我曾立志回報香港社會,因而遇上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探險隊員』,大家緊緊抓住一個信念,就如美國人類學家瑪格麗特.米德(Margaret Mead,1901-1978)的警句:『永遠不要懷疑一小群有腦、有心的市民,能改變世界……』(Never doubt that a small group of thoughtful, committed citizens can change the world……)。每當被耳鳴打垮,撐不住了,我就用這句話來激勵自己,再不行,就翻看《傅雷譯文集》。每次重看傅雷伯伯翻譯巴爾扎克的著作,就好比同一時間『聽到』兩位『偉人』的心靈對話。他們的精神高度遠遠超越了人間一切苦難,我這點小磨難算什麼……躺一陣子爬起來,繼續挺進!」

  聽力不斷下跌,有些聲音再也聽不到,那麼,有沒有一些聲音是她很懷念的?又會否為失聰而感到遺憾呢?芳芳姐說:「現在聽力連0.5%都沒了。『遺憾』會偶爾襲來,就是當我聽不見外孫的笑聲、親友的笑話和想聽的歌聲。」她表示現在遇到重要的事,大家都會即場寫給她看。她亦幽了自己一默,說:「耳聾的好處是,沒人跟我講是非了,誰有這耐性一五一十把是是非非寫下來給我看!聽不到是非,日子舒坦、辦事快。」芳芳姐就是有這種樂觀的精神,令人敬佩。

  人生匆匆,芳芳姐今年已七十大壽,對很多人而言,她的人生雖然有崎嶇,但精彩豐富。她說:「 美國黑人有句俚語:『When you're over fifty, you ain't take no shit from nobody』(當你過了五十歲,就不再『接』任何人的『米田共』了)。口語化就是:『過了五十歲,老子(或老娘)再不受他媽任何人的氣了』。換言之,就可以從心所欲地活着了。若干年前,有位高僧說:『接』與『不接』外來的『負能量』,關鍵不在別人,而在自己;是自己說了算。』到了七十歲,我似乎感到離『接與不接負能量自己說了算』的目標越發近了,好不得意。但必須時刻提醒自己,『修行』尚未成功,同志還須努力!」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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