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等法院日前對政府的司法覆核案作出判決，青年新政梁頌恆、游蕙禎失去議員資格，但宣誓風波仍未平息。全國人大常委會就涉及宣誓條文的《基本法》第一○四條釋法後，陸續有市民入稟要求法庭頒令多名立法會議員宣誓無效。《基本法》委員會委員陳弘毅表示，釋法是中央就「港獨」問題的表態，存在政治考慮，當中亦有法律需要，而少數人的激進主張，會令港人一起「埋單」。

　　現代文明制度在不少人心目中，等同於西方的自由民主政體制度。西方自由民主政體制度由三大元素組成：政府、法治與問責，在很多方面都相輔相成。為了效能與公平，政府必須透過法律運作。至於問責，不論是通過正式的民主選舉，或是政府大量回應民眾需求的非正式管道，對政府的良好運作要求更是不可或缺的條件。

　　然而，這三大要素存在着永久的緊張關係。全世界不同的國家，政府運作與民主問責常有衝突。有效能的現代政府基於技術專業與自主性，並反映大眾的期望，但另一方面，民主要求的是對政府有政治性的控制，同時民主也強調高度的政治參與程度。但激進人士為了能完成政治控制的目標，可能會採取激進的行動，並把政府本身當成分配經濟資源的工具。

　　政府管治與法治也有緊張關係。高效能的政府透過法律運作，但法律本身可能會形成障礙，妨礙公務員推行政策。最優秀的行政機關應該要有運用判斷力做決策、承擔風險與創新的自主性。最拙劣的機關就只能呆板地根據法律細節做事。政策制訂者偶爾要冒點風險，嘗試做沒人做過的事，但過度遵守法律就不可能這樣做，也會讓政府有保持現狀的傾向。

　　法治與民主問責也有長期存在緊張關係。法治和所有民眾都有關係，在很多民主國家，多數黨很樂於輕視個人與少數黨的權利，認為法律對他們的目標是障礙。另一方面，法律是由司法部門的人來操作執行。這些人有自己的信念和意見，可能會與大眾想的不一致，引發社會矛盾。

　　政治體系不同元素之間的緊張關係，意味着所有的好事不必然會一起出現。一個好的民主制度，會在三者之間取得某種平衡。生活在民主制度中的人，不應以為自由民主的延續是必然。沒有任何機制可以保證世界一定會進步，或者是防止倒退。民主會存在與延續下去，只是因為大家想要，而且願意為民主而戰；民主要流行開來，就必須要有領導人物、組織能耐，且通常要有好的運氣。

　　「一國兩制」下的香港，正是在此文明制度中運作，唯上述的三大元素確常處於緊張的關係中。事實上，民主參與和政府效能之間有一種取捨關係。如何達至平衡，保護這套制度，不是用理論（「泛民」議員）或搗亂（激進派人士）就可以決定的事。陳弘毅認為，如果有人想將「一國兩制」推向「兩國兩制」，效果可能適得其反，因為「一國兩制」之外的唯一選擇就是「一國一制」。少數人的激進主張將會對絕大部分市民帶來壞的後果，令港人一起「埋單」。期望梁游兩人早日回歸平靜，不再攪東攪西，才是守護香港文明及制度的最理想方法，同時亦是他們最能夠貢獻香港的唯一選擇。

香港中史教師會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