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道登別「地獄谷」\資料圖片

　　火山與溫泉隨影隨行，很像一對孿生兄弟。日本北海道的登別地區，活火山噴發白色塵埃，溫泉冒出白色蒸汽，白色的塵埃和白色的蒸汽在空中飄飄渺渺，搖擺升騰，好像找不到去處似的。登別溫泉號稱「日本第一湯」，是日本最具代表性的溫泉區之一。「登別」一詞來自當地少數民族阿伊努的語言，意為「白色的河」或「渾濁的白色河流」。

　　大約一萬年前，登別火山爆發，形成現有的、直徑幾百公尺、面積十餘公頃的火山口。一百多年前，人們着手開採登別的溫泉水，「地獄谷」從此為民所用，成為當地溫泉群的源頭，泉水輸送到城裏的各大酒店和居民住宅區，有「溫泉百貨」之稱。登別溫泉被列為世界珍稀溫泉之一，其特點是流量大，礦物質種類繁多，硫磺泉、食鹽泉、明礬泉、綠礬泉、硭硝泉、鐵泉等。不同性質的泉水治療不同的疾病，人們懷揣不同的目的到來，或者觀光或者治病，或者兩者兼有，根據自己的體質，選擇不同性質的湯池。據說特地到來泡湯的，以高血壓、皮膚病、神經衰弱者居多，人們充滿希望地進湯池，熱情高漲地出湯池。

　　登別的另一特點是「地獄谷」的鬼神故事。那是一個寸草不生的活火山口，四周群山環抱，到處有細小的出水孔，當地人把涓涓的細流聲與鬼故事相結合，將其形容為如泣如訴的、來自十八層地獄的哭泣。山崖上可見黃色的岩石，以及東一處西一處的溫泉、蒸汽、火山灰。山上山下、坡上坡下、山頂山谷，白煙不分晝夜地繚繞，氛圍怪異，空氣裏永遠是濃烈的硫磺味，「地獄谷」由此得名。

　　有地質學家說，正因為山體常年冒煙，釋放地下的能量，才使得地獄谷平靜了差不多一萬年；還說在火山口形成的早年，經常伴隨「蓬蓬」的巨響，戰場似的，恐怖得很。地質學家也說，雖然登別火山現在安分多了，但是大規模的爆發，說不準在什麼時候就再次鬧騰。這一說法聽得我們為當地人甚是揪心。

　　在「地獄谷」裏走一遭，就像參觀地獄，能看到一些鬼像擺設，例如「湯鬼神」金棒，會變臉的閻魔等。妖魔歸妖魔，傳說歸傳說，對於妖魔和傳說，我通常不太認真，倒是「地獄谷」公園裏的一口「間歇泉」值得一提。「間歇泉」的泉眼每隔幾個小時噴發一次泉水，每次延續幾十分鐘。泉眼周邊被欄杆圍起來，遊客站在欄杆外觀看，隨時等待見證奇觀。

　　我們到達的時間真是恰到好處，沒過幾分鐘，便見泉眼四周的泥土開始湧動，先是溫柔地冒一冒水泡，動作逐漸變大變強，水泡擠來擠去，上下翻滾，從小泡泡到大泡泡，勢頭越來越猛，當表層無法阻擋地下衝動的能量時，泉水便破層而出。水是滾燙的，咕嚕咕嚕地翻滾，結合「地獄谷」之名，我腦子裏出現了不知何時看過的一個鬼故事，地獄裏面炸油鍋的場面。

　　據景點介紹，「地獄谷」一早一晚最有看頭。凌晨空蕩蕩的，在大清早初升的陽光下，繚繞的氣體特別清晰。晚上可以加入專項遊覽「鬼火之路」，走在「地獄谷」的棧道上，兩側有小燈，燈光忽隱忽現，道路彎彎繞繞，稀奇怪狀，整個「地獄谷」猶如鬼棲息的地獄，令人毛骨悚然。

　　黃色的山體是靜止的，白色的煙柱是飄搖不定的，黃色與白色相間，我突然想起，這不正是二○一九年女性服裝的流行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