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空海漸漸揭開妖貓的謎團

　　上世紀八十年代有一部中日合拍電影《天平之甍》，講鑑真和尚東渡日本傳法的故事。在盛唐時代，中日兩國交往頻繁，日本人近乎全方位學習吸收中國文化。這段歷史也成為近代日本歷史小說的重要素材，其中，既有像井上靖原著《天平之甍》這樣嚴肅的文藝創作，也有夢枕貘創作的奇幻小說《沙門空海》這樣的娛樂作品。陳凱歌最新作品《妖貓傳》，正正是《沙門空海》的電影改編版本。/行 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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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不止日本電影人打這些歷史小說的主意，內地電影人也將《沙門空海》改編推出電影版本，導演陳凱歌將它拍成一齣奇幻瑰麗的作品。

　　電影《妖貓傳》由留學中國的日本和尚空海的視點出發，他先是被請入唐宮為皇帝驅邪，皇帝駕崩之後，又捲入了金吾衛統領陳雲樵府第發生的妖貓事件中。一隻會口吐人言的黑貓不斷到訪陳府，提出諸多要求，操控府中上下。空海和唐宮的起居郎白樂天（居易）兩人追查黑貓的來歷，進而發掘出一個被隱藏了三十年的陰謀，整件事和白樂天正在創作的《長恨歌》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和尚詩人查妖貓

　　基本上，陳凱歌的電影改編版本利用了《沙門空海》一書的主要人物和架構，但換了一個不同的角度去講自己的故事，一個關於宮廷鬥爭、人性陰暗的故事。

　　因為日本角川電影公司的投入，《妖貓傳》有日本一線演員的參與，扮演空海的染谷將太和扮演阿倍仲麻呂的阿部寬，也算是此類國際合作電影少有的大卡士。

　　說起來，空海本來是原著小說中的重心人物，在真實的歷史中，他是一個天才型的人物，自幼熟讀儒家經典，後來轉向佛法，成為把密法傳入日本（並保存至今）的關鍵人物，在世界文化交流中扮演了重要角色。而在這個電影改編版本中，他則變成了一個精通驅魔之術的和尚，同時充滿了人性的軟弱，並非原著或歷史中那個天才橫溢、韌力過人的神僧。

　　而原著中本來只是邊緣配角的白樂天則上升到重要角色，和空海一起去探究妖貓作祟的原因。為什麼是白樂天？當然，是因為他是《長恨歌》的作者。這部電影說到底，還是一部和楊貴妃有關的電影。

　　犧牲的總是女人

　　和原著小說演義「楊貴妃沒有死而是東渡日本」的古代日本傳說不一樣，陳凱歌《妖貓傳》發揮的是一個更加陰暗的中國宮闈故事，女人，不管有多美，在男人的權力慾面前，都是可以犧牲的。愛情的浪漫並不屬於帝王將相，只是詩人的主觀想像。但說起來，這一切其實都是用來讓編導鋪陳唐宮金碧輝煌布景的視覺奇觀，故事裏面既然有大小幻術師的出現，所謂的「極樂之宴」的場景，再誇張再浮華，也都合情合理說得過去了。至於如動漫般流於表面，也是可以原諒的，就當是看電影《羅馬浴場》（阿部寬主演）的唐朝版罷了。

　　另一方面，既然是以「妖貓」為名，那到底戲裏面的貓妖／貓演員的表現如何呢？和日本電影傳統中化身為女性的江戶時代貓妖不同，我們這位中日合拍作品中的唐代貓妖，少有化身為人，多以黑貓的外形現身，口吐一把粗獷的男聲。牠作祟時則直截了當地發威，且威力驚人，不會慢條斯理地來嚇唬人，也不怕人類帶兵器來圍攻，遇上牠，像遇到猛獸多過遇上妖物，比起那些日本貓妖厲害多了。而因為是妖貓作祟，很多場面都是由電腦動畫來表現。從這點來說，有點浪費了看起來頗為自然，眼睛很有神的黑貓演員。牠起碼是隻正牌的黑貓，不是脫胎自廣告片的貓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