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戲中有不少以香港作背景的場面
日本動畫經典《攻殼機動隊》(Ghost in the Shell)最近被荷里活重拍成真人版,由施嘉莉祖安遜(Scarlett Johansson)飾演女主角,影片去年夏天到香港取景,一如之前的《變形金剛:殲滅世紀》(Transformers: Age of Extinction),將香港的舊區街景化成電影影像的重要部分。此外,影片雖以美國演員作主導,也請來日本的北野武及桃井薰擔任配角。\劉偉霖
在未來時代,人類已懂得用機械去代替器官,以增強力量及速度,但更駭人的試驗其實已經成功,不過仍是國家級機密:將人腦移進全機械肢體之內。Mira(施嘉莉祖安遜飾)正是這一種「人腦機械人」,她在向首相直接匯報的反恐組織裏擔任特工,憑着人類難及的身手執行特別任務。當年Mira和家人逃難時,難民船被恐怖分子擊沉,Mira家人遇難,她則受重傷,所以被選中成為機械人。由於屢立大功,其軍階已至少佐。
近日,將Mira改造成機械人的兵器公司遭受一連串的刺客襲擊,高層不斷遇害,而他們都有一個共通點,就是和「人腦機械人」的計劃有關,包括和Mira情同母女的Ouelet醫生,由茱麗葉庇洛仙(Juliette Binoche)飾演。敵人似乎有掠奪人腦控制的能力,普通人都可以被當成武器。而Mira逐漸看到一些「雜訊」,到底這是機件的失常,還是她腦中的殘存記憶?在她追蹤敵人時,也會揭開自己的身世之謎。
香港影像出色
施嘉莉在本片的演出,令人想起她的舊作《皮下之慌》(Under the Skin),甚至有理由相信,是她在該片的破格演出,才會令本片的製作人覺得可以由她飾演這個cyber刺客。她飾演的Mira也和原裝動畫版中的主角素子不同,素子的頭部是相貌平凡的少女,但軀殼是身材勁爆的尤物,施嘉莉則是頭部性感,一打開衣服,卻是一塊「膠」,就像時裝店的人偶一樣。即使《皮下之慌》展露了施嘉莉的樣子性感,身材其實又矮又肥,不過,在本片她只得一個畫出來的身體,令人掃興,或者是這次她不願裸露,又或者是最初打算發行本片的迪士尼不想電影有任何裸露。
完全不理內容,只談影像,也可以看得出這二十年來電影與動畫有多大的變化。原版《攻殼機動隊》及《阿基拉》早年都跳出了日本,受到歐美觀眾(雖然是小眾)熱捧。其中一個原因是,這兩部片的畫面令人覺得在影像上,動畫是比真人電影可以有更大的幻想空間。但今天重看原版,就發覺用今天的標準來看(只談畫面),非但不算尖端,更是在平均水準之下。科技在這二十年實在進步得太快,不是二十年前的人可以想像,動畫及真人電影的界線已變得模糊,一部真人電影的電腦動畫,已多得難以想像,「動畫做到電影做不到的事」這個「真理」,已經難以盡信。
所以這部新版,難以避免要先將畫面的要求定得很高,否則,一來會令人覺得物非所值,二來就不再有「未來」的感覺。原版就已經將香港的街景放在布景上(即使故事沒有香港的設定),新版用得更多,而且和電腦動畫混合得更好,香港觀眾很難留意不到土瓜灣、廟街,以及勵德邨的圓柱設計。
新橋頓變舊橋
香港人仰慕東京,幾十年前的日本人也對香港有一種神秘的嚮往。日本人把香港幻想成未來城市,白人卻又把東京當成未來城市,《2020》(Blade Runner,1982)的未來景象,很大程度由日本的城市幻想出來。問題是,對於上世紀的人來說,高樓大廈代表未來,但對二○一七年的我們,這又是否代表未來?首先,我們距離二○二○只有三年,很明顯,發達國家的城市並不是像《2020》中所描述的那樣。再者,就是在可見將來,人類也不會朝着高度密集的超級城市方向發展,根本沒有這麼大的經濟動力去促使這種cyber城市出現。而且互聯網的發達,也減低了高度集中的城市的必要。於是,我們所看到的「未來」,不過是一種「過去」。
原版的哲學味道,去到新版已經大幅淡化,變成單純的洗腦。其實原版已經不能算是很大的創新,因為對自身到底是人或是機器,有沒有自由意志的質疑,就已經在《2020》中探討過,不過原版《攻殼機動隊》的確拍出一種孤獨感覺,並非單以動作驅動。新版之所以沒有驚喜,主因並非是情節變得太像動作片,而是這些橋段在過去二十年間拍得太多,如人造人、超能人、叛諜,已經去到一年看幾部之多。新版的故事也完結得很好笑,恍如解決了「壞人」,Mira就可以繼續開開心心地做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