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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宿「人球」:社會無我容身處

時間:2018-06-10 03:15:04來源:大公網

  圖:深水埗昌新里行人天橋木屋清拆在即,有社工批評當局行動無助解決露宿問題

  「小木屋」瑟縮於深水埗天橋,折射居住問題水深火熱,惟露宿者仍難安心入眠,部分人被南亞裔惡霸滋擾,無奈「拆屋」遷徙;棲身天橋的無家「橋民」,近日復遭政府勒令遷離,前路茫然。租金飆升、惡霸欺凌、當局迫遷,三度「搬家」的露宿「人球」慨嘆:「這個社會,讓我無處容身!」\大公報記者 李森(文) 李殷 王祺(文/圖)

  綜合多名社工說法,三年前露宿者人數約1600人,目前高達2000人,增加約兩成半,當中樓價高企帶動租金飆升,以及公屋輪候時間日長,顯然是無家者增多原因。面對困境,深水埗昌新里天橋約20名露宿者,上月11日突接獲深水埗民政事務處通知,將派員在本月12日展開清拆行動,移除橋上木屋等「雜物」,勒令限期前遷走。

  一橋木屋 無家者呆望街道

  記者日前深夜到訪,可見狹窄的行人天橋通道兩旁,堆滿由木板、紙皮或床褥搭建而成的宿位,欄杆掛上清拆通告,約20名無家者或已入睡,或呆望街道,當中眼神疲憊的張伯,訴說三度被迫遷的無奈故事。

  與不少基層市民一樣,張伯年輕時從福建移居本港後,因學歷低從事體力勞動工作,退休前為日薪制地盤雜工,因經濟欠佳,無力照顧內地子女,孤身一人長居劏房,至近年因租金上漲,月租增至約5千元,佔收入逾半,遂改租無窗板間房,但因難抵翳焗環境,更遭大量木蝨噬咬,約兩年前在無家者集中地、深水埗通州街臨時街市旁露宿,結果屢遭欺凌,「瞓街原來好艱難!」

  張伯無奈道,近年「入侵」居住的南亞裔惡霸,不時在半夜偷竊其僅餘家當,包括餅乾和綜援金等,又不時在旁邊吵鬧和打鬥,經歷約三個月惶恐日子後,決定搬往附近通州街公園,但工人不時在深夜洗地,弄濕床褥,約一年半前發現昌新里天橋有「空位」,隨即搭建「小木屋」,以為找到終老之所,沒料又面臨當局驅趕。

  「見步行步 拆屋之後再想」

  清拆限期將至,張伯說近日有社工到場,表示可提供床位棲身,但由於一年前已申請輪候公屋單位,又擔心在宿舍生活遭人欺負,寧可繼續露宿等待「上樓」,惟未計劃在何處棲身,「見步行步,拆屋之後再想。」茫然的眼神,此刻凝視遠處燈火通明的公屋。

  屢遭迫遷的露宿者不只一人,記者日前夜訪通州街公園,發現約30人掀開床褥席地而睡,有少女途經急步離去,也有女士到場贈送食品,歧視與關懷一刻盡現。幾經打探,行動不便、身形瘦削的英叔,原來也兩度「搬家」。

  原為公屋居民的英叔表示,基於某種原因,過往沒向房屋署「加名」登記為住戶,一直以「黑戶口」身份隨母居住,待去年母親病逝後,單位被房署收回,加上沒錢租屋,被迫在通州街臨時街市旁露宿,但某天站立與人聊天之際,身後的電動輪椅被「鄰居」搶走變賣,其後經常被「南亞幫」滋擾,深感治安惡劣,於是搬往公園,「做一日人,瞓一日街!」六神無主的神情驟現臉上。

  過來人:好多人瞓街等上樓

  無語之際,曾經露宿的Ricky到場探望老朋友,表示約半年前搬進「太空艙」(密封獨立床位)之際,公園沒有現時「熱鬧」,感覺居住問題日益嚴峻,「除了『道友』(吸毒者),好多人都有工作。」

  Ricky以過來人身份談論露宿問題,稱不少人雖有領取綜援,但要花逾4000元租住一間50平方呎劏房,絕非輕易,板間房、棺材房除了有瓦遮頭,居住環境比露宿更惡劣,社福機構提供的宿舍,一般最多只能入住六個月,臨時收容中心因位置偏遠,無家老人多不欲前往,認為增建公屋是唯一解決之道,「好多人一直瞓街,一路盼望『上樓』!」他認為,政府應包容露宿市民,不該「趕盡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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