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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念余光中先生/楊田田

時間:2017-12-22 03:15:27來源:大公網

  幾日前,余光中先生仙逝,令人扼腕。余光中先生是我最早接觸的作家之一,中學時已拜讀他《鄉愁》、《沙田山居》、《白玉苦瓜》等文章與詩篇。他的作品字句淺白、卻格局遼闊、情感深沉,十分感人。雖然他的作品大多關於「鄉愁」,但綜觀其創作生涯,作品情感基調還是從「悲情」發展為「憧憬」與「欣慰」。

  前期作品以悲情為主導,例如,在1966年創作的《當我死時》一詩中,開篇首句便是:

  當我死時,葬我,

  在長江與黃河之間,

  枕我的頭顱,白髮蓋着黑土

  在中國,最美最母親的國度

  我便坦然睡去,睡整張大陸

  當時余光中只有三十多歲,但遠離祖國已經十幾年了。眼看歸鄉無望,余光中悲從心來,想着只有到死時才能魂歸故里,因此才寫下如此聲聲泣淚的句子。

  幾年後,余光中創作了情感上一脈相承《鄉愁》。「鄉愁」從「郵票」、「船票」、「墳墓」到「海峽」,層層遞進,悲壯之情躍於紙上。

  後期發展為「憧憬」與「欣慰」,七八十年代間,余光中在香港中文大學任教,其間寫下《沙田山居》、《吐露港上》等作品。通過觀察香港城市發展、體會香港和內地不斷緊密的聯繫,余光中筆下的感情變得帶有憧憬和盼望。例如,在《沙田山居》中,以關於九廣鐵路的一段落腳:

  從清早到午夜,一天四十多班,在山和海之間,敲軌而來,鳴笛而去的,是九廣鐵路的客車,貨車,豬車,曳着黑煙的飄發,蟠蜿着十三節車廂的修長之軀,這些工業時代的元老級交通工具,仍有舊世界迷人的情調,非協和的超音速飛機所能比擬。山下的鐵軌向北延伸,延伸着我的心弦。我的中樞神經,一日四十多次,任南下又北上的千隻鐵輪輪番敲打,用鋼鐵火花的壯烈節奏,提醒我,藏在谷底的並不是洞裏桃源,住在山上,我亦非桓景,即使王粲,也不能不下樓去。

  言辭間透露出對香港發展、內地發展的嚮往和盼望。

  在《吐露港上》的結尾處,他寫道:

  夜深時,我遠望北岸的那一串銀燈,相信對岸的什麼亮窗裏或者昏窗裏也有誰的眼睛正對着我這盞桌燈,但這樣的相守相望,雖長夜如此,卻永遠不能證實,而同時,水上的倒影也在另一個世界守着我們。

  筆下的溫婉,和前期的生離死別大有不同。

  余光中先生的一生,遠離鄉梓。漂泊雖然苦痛,但卻成為他大半生創作的泉源,成為他被海內外華人銘記的重要原因。老人家泉下有知,很可能也不覺得遺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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