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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記中的另一個/米 哈

時間:2018-06-18 03:15:55來源:大公網

  「一部分的我在絕望中守候;而就在同時,另一個我,在心裏忙於整理那些是最無謂的小事。我覺得這是一種病。」羅蘭.巴特在一九七七年十月三十一日,寫下了這一則日記,記下了書寫日記的一種思考。

  如果你也有寫日記習慣的話,想必也有這樣的情況:一個「我」跟「另一個我」對話。另一個我,很多時候都是很愛批判,很超然,每一次當我下筆,另一個我就會走出來說「我」不夠誠懇,不夠坦白,這個用字是掩飾,那個寫法是開脫,反正在另一個我的心目中(他就是住在心目裏的),「我」永遠沒有辦法記下真實,「我」總是寫下雞毛蒜皮的事。

  當然,我也不是泛泛之輩,不會遭受另一個我的放肆抨擊而不還口,於是「我」與「另一個我」都站在講台上對罵,據理力爭,生出了一個旁觀者的我。這樣的心理交戰,並不玄妙,就像榮格所說的一般,人都會有雙重人格,自己和別人相對熟悉的是「一號人格」,而不常見的則為「二號人格」,而日記,至少對我來說,正是一號與二號人格交談的文字記錄。

  每日所記,不是罪過,就是平庸。在文字上,自然與平庸有時分不得太清楚,尤其在日記上。反正對於我來說,日記是不會公開的,也不應公開,但偏偏公開了的日記,都總是讓人愛不釋手,就如羅蘭.巴特「的」《哀悼日記》。

  「的」字的可圈可點,在於《哀悼日記》不是巴特定下的題目,更不是他意圖出版的內容。儘管書內記錄的文字,都出於他的手筆,但這真是他的日記。這三百三十張小紙片,寫於羅蘭.巴特過世後的一段日子,從一九七七年十月寫到一九七九年九月左右,中間斷斷續續地寫,但主要圍繞的還是他對母親的想念。

  「今天——我的生日——我病了,卻不能、也不需要告訴她了。」這或許是我們讀來,羅蘭.巴特寫下最簡單、最直接、最自然有力的文字,同時,我在讀着「另一個巴特」。這是一種窺視,當中有好奇,但也有罪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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