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月以來，雲端漫遊成為我的主要娛樂方式之一。端午前夕，我在網上收看了一場別開生面詩會——二○二○年屈原故里端午詩會。

　　屈原故里，指的是湖北宜昌秭歸縣。屈原，誕生於秭歸縣樂平里，那裏被稱為「詩歌之鄉」。在詩會裏，我看到五個當地農民，站在屈原廟前朗誦自己創作的詩歌《屈原莊稼人》：「矢志仰名流，修身道義求。風騷藏古寺，禿筆寫春秋」……原來，樂平里有一個歷史悠久的騷壇詩社，由農民自發組成，每年端午，詩社都會組織農民詩人，在屈原廟前，或者田間地頭，舉辦端午詩會。

　　我未曾去過宜昌，但通過雲端，亦欣賞到西陵峽的風光。青山綿延，河水湯湯，雲蒸霞蔚，彷彿山水間飄盪着《楚辭》，河流中流淌着詩篇。秭歸屈原藝術團的姑娘們，身着綠色長裙，手持艾草葉，跳起了舞蹈《浣溪沙．端午》，背景畫面糉葉飛舞，一隻隻糉子形如綠色的山脈。

　　雲端詩會的便捷還在於連接各地的藝術家，分場地表演。首都北京，由中央歌劇院交響樂團演奏，藝術家徐濤朗誦的詩歌《屈原頌》，震撼人心：「你是誰？仰望蒼穹的目光為何那樣孤獨？……衣袂飄飄，秋蘭為佩又為何形容枯槁？江畔彷徨，是因為你的天問沒有答案……」一聲聲質問，一句句吶喊，強烈的舞台張力感染了屏幕後方遙遠的我。

　　今年端午節仍在一場疫情戰鬥之中。為此，詩會特別安排了一個節目，由醫護人員、社區工作者、快遞小哥等共同朗誦詩歌《若我歸來》。若我歸來，不要掌聲，不要鮮花，我只想回家，好好地睡上一覺；只想看看我孤單的母親和擔驚受怕的妻子，以及嗷嗷待哺的兒子……平凡的心願，在這個不平凡的春夏，成為一種奢望，但因此他們也成為一群不平凡的人。還有一首致敬犧牲在抗疫一線的醫護英雄的詩歌《回來》，讓人淚目。

　　二○二○，注定要被載入史冊。這年，我們見證了太多的悲傷、離別，也收穫了很多感動、幸福。我默默在心裏祈禱，願疫情早點結束，讓生活回歸安寧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