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武俠劇《烈火如歌》以情貫穿江湖，講述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 網絡圖片
你會如何看待武俠劇？劇中俠客們仗劍天涯，身懷絕世武功，懲惡揚善，樹立起一個又一個江湖榜樣，但武俠劇的主角多數是男俠客。而最近在優酷網收官、改編自明曉溪同名小說的奇幻武俠劇《烈火如歌》，從女性視角建構整個江湖世界，雖是傳統武俠劇框架，但英雄使命、門派爭奪，已非敘事重心，而是落力展現人性抉擇，以一個「情」字貫穿江湖愛恨。/劉 毅
一直以來，改編自同名小說的電視劇多是「吃力不討好」，很難令所有人都受落。但《烈》劇卻十分難得地「征服」書迷的心，是今年內地首個播放量破五十億的網劇。劇中人或因情堅守百年，或因情入魔，但依然心繫天下和江湖；雖是青春言情之風格，然劇中人都在蛻變，縱使是配角，也有可歌可泣的快意恩仇。不僅滿足煲劇人對書中人物的設想，勾起大家的青春記憶，新增故事線也不顯累贅，大結局的改編甚至比書中結局更加圓滿。
相比較傳統武俠劇，《烈》劇重在表達一眾江湖人的個性成長和純真的感情世界，比如女主角烈火山莊大小姐烈如歌（迪麗熱巴飾）也會像現代人一般，有想要離開家獨闖江湖的衝動；烈如歌師兄戰楓（張彬彬飾）忍辱負重，只為完成父輩的一個承諾；烈火山莊婢女瑩衣看清真相後，意識到自己不該成為一個依附品，從而選擇「今後的路要一個人走下去」。凡此種種，皆是呼應現代人價值觀，讓煲劇人覺得劇中江湖彷彿並不遙遠。
矛盾衝突因愛而生
《烈》劇開篇處理得稍顯著急，銀雪（周渝民飾）抱着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求助縹緲派救治，緊接着鏡頭一轉，則是與受傷女子長得一模一樣的烈如歌為學習挽回戀人的技巧而潛伏「品花樓」。起初，煲劇人無法將兩個事件進行勾連，事件線索於之後劇情才徐徐展開，讓觀眾猶如品茶一般，漸入佳境。
劇中圍繞一個「情」字設計多組矛盾衝突，大反派暗河宮宮主暗夜羅（賴藝飾）報復烈火山莊和整個江湖，是由於其愛慕的師姐暗夜冥（迪麗熱巴分飾）嫁給烈火山莊莊主烈明鏡的好友戰飛天。為達目的，暗夜羅不惜挑唆烈明鏡親生兒子戰楓殺死父親；戰楓明明愛慕烈如歌，但因一直以為烈明鏡是害死自己親生父母的兇手，而隱忍真實感情，假裝戀上瑩衣；天下無刀城大小姐刀冽香（代斯飾）愛慕雷驚鴻（張赫飾），然而雷驚鴻則與刀冽香兄長刀無暇（亓航飾）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有人說，《烈》劇依然沒能跳脫出「大女主劇」的窠臼──一個女人被身邊三個男人愛慕。誠然，烈如歌雖被銀雪、玉自寒（劉芮麟飾）、戰楓同時傾心，三人都希望她遠離江湖，無需變強及承擔太多事。但一身紅衣示人的她其實是一個堅韌、逐漸變強、嫉惡如仇，不願依靠任何人的俠女。在愛人銀雪消失、父親烈明鏡（實為養父）被殺之後，領悟到「沒有人可以被保護一輩子」、「眼淚對敵人而言，一點用也沒有」，面對父親的死，她沒有隨師兄玉自寒離開，而是積極破案，調查父親死亡真相。此外，烈如歌並非一個耽於情愛的女子，她看不得有冤屈和不平之事發生，深入虎穴潛伏暗河宮的最終目的是為江湖除去這一邪教門派，這一懲惡揚善的精神正正符合中國武俠的仁義觀。
去年的《三生三世十里桃花》讓煲劇人看到痴情男子夜華，今次《烈》劇中亦有一位與之同等痴情的銀雪，因修習縹緲派，他擁有永不老去的容顏和百年的時間，烈如歌即是他心愛女子的轉世，前世他為這名女子離開暗河宮，受百年寒冰之苦。今生今世，雖有百年記憶，卻希望以情打動烈如歌，讓對方重新認識自己、愛上自己，甚至為救烈如歌師兄玉自寒，明知會因此而死、化雪消失，依然義無反顧；閉關修復身體期間，烈如歌涉險，他即強行出關，日受蝕骨之痛；自知命不久矣，還給烈如歌忘憂水，希望她忘記前塵。可說是愛得蕩氣迴腸、深入骨髓。
虐戀姻緣百轉千回
許是因為《烈》劇導演是曾執導《花千骨》的香港導演梁勝權，所以銀雪依然是以一襲白衣的形象登場，但與白子畫不同，銀雪不再是「冰塊臉」，而是一幅「不食人間煙火，卻又為紅塵羈絆」的「天下第一美人」，既有仙俠氣質、絕世武功（後因烈如歌而令功力損耗三成），亦兼有擔當，陰柔、俏皮、擅講情話、撒嬌、製造浪漫於一身，譬如點烈如歌穴只為幫對方穿鞋。外加銀雪本身又有多重身份──花魁公子、「品花樓」老闆、前暗河宮人、縹緲派掌門人、皇帝欽封並禮讓三分的雪衣王，這些身份為劇集增加看點的同時，每一個身份又引出不同情節線，從而串聯起江湖和廟堂。扮演者周渝民在如此多層次、彼此矛盾的性格特徵，以及不同身份間切換，遊刃有餘。
筆者煲劇後，深感劇中每個人的愛情均在紅塵中浮沉，過程百轉千回，讓人唏噓不已。相比較銀雪一次又一次消失，愛人對自己全無記憶。靜淵王玉自寒亦是為情所苦的可憐人，作為皇帝最寵愛的兒子，他無心皇位，卻頻遭暗算。幼時就因宮廷陰謀，雙耳失聰、雙腿殘疾，皇帝將他送去烈火山莊生活，故與身邊的小師妹烈如歌最是親近，但奈何師妹並不愛自己，只得將情深埋心底，以兄長身份繼續溫情守護，付出所有而不計回報。另外，《烈》劇中的武打場面細膩真實，拳拳到肉，經得起推敲，特別是暗夜羅與銀雪的雪地對打戲，招式內斂沉穩，宛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不僅如此，劇中的空鏡頭，小到一屋簷、一風鈴、一根木頭上的浮雕、一庭院，大到一孤舟、一江畔，構圖均有中國畫的留白韻味。
美中不足的是，劇集中段情節有些拖沓，支線事件敘述過於詳盡，有喧賓奪主之嫌。然而，《烈》劇還是以傳奇、江湖、虐戀、生死，描繪出一片唯美虐戀的武俠世界。沒有炫目特技和驚心動魄的權謀，讓觀眾看到一個「極簡主義」的江湖，那裏有一群縱使身處顛倒亂世，面對諸多坎坷，亦有為愛不惜身的情侶俠客。
（下期「全民煲劇」將於五月六日見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