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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沙漠走出的姑娘──李娟 《我的阿勒泰》(上)

時間:2018-04-21 03:15:20來源:大公網

  《我的阿勒泰》是一個來自於新疆的姑娘李娟的生活記錄,這個生活在阿勒泰鄉間的姑娘,用手下的筆記錄下了那些對大部分人來說又遙遠又陌生的生活。這本小書裏描述的是那個偏遠而寂靜的阿克哈拉村,四面茫茫荒野,天地潔白;有她在阿爾泰深山之中,與遊牧的哈薩克牧人為鄰的牧區生活;有那片土地的牽絆,天地寬廣,家裏的小狗跟了李娟在春天的荒野中漫步……這些生活中的小篇章在李娟筆下又生動又有趣,這個姑娘在大漠之中練就的豁達而幽默把我們帶進那片大地,聽着這些遠遠的故事。

  記憶中的阿克哈拉村

  李娟在阿克哈拉生活在一片戈壁荒漠中的綠洲,那片土地廣袤無際,李娟跟了媽媽在村子的一角開了一家裁縫店,還有上了歲數的老外婆一起生活在這片土地。「又記得在夏牧場上,下午的陽光濃稠沉重。兩隻沒尾巴的小耗子在草叢裏試探着拱一株草莖。世界那麼大,外婆拄着拐站在旁邊,笑咪咪的看着。」

  阿克哈拉位於南面烏倫古河一帶的戈壁灘上,離縣城有兩百多公里,而那時村子還沒有開通正式的線路車,因此這偏遠而寂靜的阿克哈拉村到最近的集市,伴隨着李娟的《摩托車穿過春天的荒野》一路延伸而來。

  「戈壁灘上風大,路也不好走,加之為了省油,摩托車速度控制得比較慢。於是出一趟門總得吹四五個小時的風,可真夠受的。雖然我媽給我弄了個頭盔,可那玩意兒沉甸甸的,扣在腦袋上,壓得人頭暈眼花,只好掛在脖子上,任它垂在後腦勺那兒。可風一吹,頭盔兜着滿滿的風使勁往後拽,緊緊的勒着脖子,勒得人頭暈眼花,還吐着半截舌頭。沒一會兒,門牙就給吹得冰涼乾澀。這條路似乎已經被廢棄了,我們在這樣的路上走過好幾個小時都很難遇見另一輛車。大地遼遠,動盪不已,天空更為廣闊─整個世界,天空佔四分之三,大地佔四分之一。眼前的世界通達無礙。」摩托車成了在荒漠生活中的必需品,生活也就靠了這兩隻輪子奔馳向遠方。

  這些穿過戈壁去縣城趕集,趕了羊群去放羊,帶了小狗斑斑去春天的荒野中散步,看着流水從遠遠的群山由冰雪融化奔流而來的生活。跟了鄰居阿瑪克家的孩子們去跳舞,在喀吾圖生病了去看當地的醫生;坐班車去橋頭;在昏黃的燈光下踩着腳踏縫製衣服……儘管有春天的風沙,夏天的蝗蟲災害帶來的不適,這些簡單的生活在李娟的筆下卻極為生動,她俏皮的筆觸把生活中的小驚喜,小確幸哪怕是苦難描述得都能讓人笑出聲來,這是一個充滿活力而閃耀着光芒的靈魂。

  夏牧場中的家

  從偏僻的阿克哈拉村搬到沙依橫布拉克的夏牧場,這裏的生活開啟了一片新的篇章,李娟的筆下開啟了一個新的世界,有大片大片沿着大山綿延的又黑又潮濕的森林,有隔了遠遠的幾十里地距離的鄰居,媽媽老是在下午的時間翻了一座山去鄰居的帳篷裏喝茶;還認識了美麗熱情騎了馬放牧的哈薩克朋友─古麗貝里。

  「風總是下午颳起來,而上午,幾乎每一天的上午,萬里無雲,世界坦坦蕩蕩,太過平靜。彷彿永遠都不會有風。而風起的時候,又總讓人覺得世界其實本來如此─世界悲來就應該有這樣的大風。我在半山腰往下看,再抬頭往高處看。森林朝那邊起伏,河朝那邊流。草原鼓脹着力量,草原上每一株草都在風中順着風勢迅速生長。還有我的家,我看到我們那片帳篷區裏的每一頂氈房都在顫抖,每一座帳篷都鼓得圓圓的,隨時準備拔地而起。我遠遠地看到我們家的頂篷又一次被掀開,又有一大塊塑料布給吹走了,我媽和外婆在風中一前一後地追趕。風還把遙遠地方的雨吹來了,突然灑一陣雨點過來,幾秒鐘後又突然只剩下風乾淨地吹。」

  尤娜 香港尚青文社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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