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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與成長/徐海娜

時間:2018-05-27 03:15:26來源:大公網

  圖:《阿內宮大戰塔羅拉》文字簡短,畫風誇張搞笑  資料圖片

  自從孩子年幼的時候,我陪他看繪本以來,我自己也深深地愛上了閱讀繪本。《阿內宮大戰塔羅拉》是日本着名繪本作家秋山匡的作品,最初在圖書館裏看到這本書的時候,繪本的內容一下子就勾起了我的回憶。

  那是許多年前,孩子只有三歲多,剛剛進入幼稚園不久的一天。那天是幼稚園家教會組織的郊遊日,早上,家長和孩子都上了大巴車。在等待開車的空檔時間裏,孩子和後座的一位同學忽然打了起來,我正想要喝止他們的時候,發現他們不是真的在打架。兩個三歲多的小朋友,都是一副齜牙咧嘴的樣子,隔着座椅靠背,誇張地撲來撲去。原來一個是「老虎」,一個是「獅子」,時而抓住對方的頭,時而鼻子觸碰鼻子,時而抱在一起,一句話也沒說,只有遊戲的低吼聲。然而,雖然我沒有打擾他們,對方的家長卻訓斥了孩子。

  《阿內宮大戰塔羅拉》這個繪本講的也是小朋友打架的事情,書中的姐姐和弟弟常常會因為各種小事打起來,例如一個要借東西,一個不肯給;兩個人爭誰先到的衛生間;還有,誰應該睡在父母中間等。每有衝突,姐姐就變身為超人「阿內宮」,弟弟變身為巨人「塔羅拉」,兩個「怪獸」經常大戰,有時候一起跌落懸崖,有時候一起掉進地洞。戰鬥不停地繼續下去,最後因為打得太激烈,兩隻「怪獸」被拋上了天,靜靜地漂浮在太空中……這個繪本非常受小朋友的歡迎,無論是簡短的文字還是誇張的畫面都令人忍俊不止。

  秋山匡說,他創作這個繪本的靈感正是來源於他自己的孩子。他在繪本扉頁中寫道:「我家女兒和兒子相差兩歲。最近,當弟弟的開始變得喜歡跟姐姐頂嘴,說些難聽的話。最初,姐姐還嘲笑弟弟是個小不點,後來不知不覺中體重被弟弟超過,力氣也不如弟弟大,打架時非動真格的不可了。就這樣,最近兩個人打得很激烈,大人也無法把他們分開。他們又吼又叫,打打踢踢,一片大亂,就像職業摔跤或者怪獸電影中那樣。」

  我想起我的童年時代,曾經有一段時間,我的外公外婆一家住在一個很大的院子裏,院子裏至少住了上百戶人家。每次我去外公家,都喜歡到院子裏找小朋友玩。那時候一群孩子,三五歲的也有,七八歲的也有,時而一起玩,時而也爭吵和打架。然而在一起打打鬧鬧的過程中,一些社交的規則慢慢地建立起來。那時候,孩子們不需要父母為他們組織活動,更不必去上社交小組,遇到問題也甚少向成人求助。在日復一日真實人際關係的磨礪中,孩子們很自然地學會如何在打鬧中把握分寸,如何交朋友以及如何維持友誼。這個過程和秋山匡的敘述非常接近。

  他說,「一開始,我還想判出個是非,訓斥一下,但最終沒有那樣做,因為他們本來就是為了打架而打架。沒有太多理由的打架,成了每天的儀式,他們傻乎乎地樂在其中。儘管如此,孩子們出色地制定出了許多規則,例如不許『咬』、『掐』等,以保證彼此不受傷。哭泣、喊叫都是遊戲的一部分,結束後孩子們就會進入香甜的夢鄉。」

  可惜現代都市的父母都太緊張了,很少能像秋山匡這樣豁達地、並能用一顆童心去看待孩子們之間的衝突。在城市的公園中,此起彼伏的往往都是父母的呼聲:「不要跑,慢點!」「要和小朋友打招呼呀!」「不要撞到人!」父母的呵護備至,代替了孩子們自己的探索,也剝奪了孩子自行社交的樂趣。與其說孩子心智不成熟,倒不如早點放手。一個繪本令人思緒萬千,所以,我覺得,家長陪小朋友看繪本,也是我們自己回望童年和反思現代的途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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