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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我見/不拘於時\喬鏡伊

時間:2022-01-25 04:24:57來源:大公报

  在網上常發現這般評論:「現代人的孤獨總能在悄無聲息中逐漸奔潰的……」「空無一人的孤獨如冰冷的潮水,將我一把攫住,我多麼嚮往,多麼期待被人群的暖流包圍……」這些所謂的「熱評」,似乎總是深得人心,隨着點擊率點讚率的不斷飛升,類似的毫無真實情感的空話也愈來愈多。

  人們害怕孤獨──人畢竟是群居動物,沒有誰是完全不需要他人的。這就好比人不會從石頭縫憑空跳出,出世需要母親的十月懷胎,生存需要他人的引領與指導。這是自然的,當然,那些所謂的博覽群書,精神富足的人,如果過着一種孤立的生活,他們的人格也不見得就不會感到孤寂。而那些熱評所表達的孤獨,起初也許包含了其作者某一階段失意的心緒,可大多情況下,被套用,被濫用,就頗具跟風的嫌疑了。

  每一時期都會滋生不同的風氣,一味地模仿、套作被許些人看作是「跟緊時代的潮流」;然而這卻是典型的流俗作風。人們盲目地把棋子下在了面前最近的棋盤,這叫安於當下;在內心揣測如何方可下一盤好棋,這叫不拘於時。

  如今有些人,過着物質需求富足的生活,卻常常得不到滿足。他們瘋狂地抒發內心的孤獨,空虛,瘋狂地尋求別人的關注──尋求陌生人的關注。熟人已經沒什麼興趣了,對外界宣稱自己是孤獨的,吸引一個又一個陌生人,加工成一個又一個熟悉的人,又再一次地吸引新的陌生人……無限地循環同樣的過程,內心的空虛變得越來越大──到底什麼時候才會滿足?

  其實,孤獨如何又是不好的?

  古之莊周,是冷眼心熱的。他渴望為當時的社會做些什麼,奈何卻無能為力。於是,他把自己封閉在了一個屬於自己的世界,不再祈求外界能給他帶來慰藉。他終是給世人留下了一個與蝶共舞,與鯤同遊的逍遙莊子的形象。

  不為塵世所趨,不被流俗所擾,這固然是一種孤獨,又固然是一種享受。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這是精神的昇華,這也是孤獨的昇華。摒棄外界的功名利祿,不問宮廷的明爭暗鬥,不隨他人空洞的呼喊,不拘於時,不亂於心。

  孤獨於我,享受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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