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中國國家博物館一層主廳的巨型花崗岩浮雕《愚公移山》。/新華社
解碼千年表情,探尋文明密碼。日前,在《中國面孔:文物上中華民族的凝望與記憶》(《中國面孔》)新書發布會上,本書作者、中國國家博物館圖書資料部主任翁淮南對記者表示:「當我們梳理博物館裏的文物、廣闊大地上的遺產、典籍裏的書畫時,一張張可信、可愛、可敬的鮮活的中國面孔便從記憶深處走了出來。」/大公報記者 張寶峰
《中國面孔》內容分為「九州共貫」「六合同風」「四海一家」三個部分。在第一部分,人們可以探索著名的北京人、愚公及人面魚紋彩陶盆、后母戊鼎中的「顏值密碼」;在第二部分,人們可以邂逅黃帝、孔子與三星堆銅人像、婦好玉人像、跪射俑等的「深邃面孔」;到第三部分,人們可以追蹤張騫、霍去病、王昭君、關公、媽祖、岳飛、鄭成功、林則徐等的「精神內核」。
「我們為何會長着中國面孔?我們為何會成為我們?」在這部書中,翁淮南率先拋出了這樣一個引人深思的問題。在他看來,這看似是一個簡單的問題,其實卻是一個關乎古老中國產生的哲學話題。
透過黃帝像感受中華魂
談及中國面孔的選擇,翁淮南坦言基於幾個方面考慮:一是時間上,涉及中華民族的百萬年人類史、一萬年文化史、五千多年文明史。二是內容上,呈現了中華文明的「連續性、創新性、統一性、包容性、和平性」,張揚中華民族的偉大創造精神、偉大奮鬥精神、偉大團結精神、偉大夢想精神。三是形象上,文物上呈現的面孔表情有平淡、歡喜、幽默、憤怒、悲傷,也有自信、勤勞、勇敢、智慧、堅韌,既「可信、可愛、可敬」,又「真實、立體、全面」。四是物證上,這些文物來源於不同時期、不同地域、不同民族,涉及陶器、瓷器、玉器、青銅器、壁畫、石刻、雕塑、書畫等珍貴文物。五是形式上,努力營造原境,用「圖片+文字」等形式進行解讀。六是目標上,通過「中國面孔」這一媒介,努力打開一個讓世界讀懂中國的窗口。
黃帝是「三皇五帝」裏的人物。山東嘉祥武梁祠黃帝像,是中國現存最早的軒轅黃帝形象紀錄。黃帝頭戴帝王禮冠旒冕,面容肅穆,雙目有神。在武梁祠「遠古帝王圖」中,伏羲、女媧等均未戴旒冕,而自黃帝起戴旒冕,後續除大禹因治水戴斗笠外,顓頊、帝嚳等其他帝王也延續這一模式。這一細節凸顯黃帝是制度開創者,是中國歷史上第一位政治「領導人」。
書中寫到:有了黃帝,便有了政治領導人,便有了王都,便有了「宅茲中國」,便有了華夏兒女、炎黃子孫的認同。公元前110年,漢武帝開漢朝領導人祭祀黃帝陵的先河。1902年,梁啟超最早正式提出「中華民族」的概念。抗戰時期,「炎黃子孫」的稱謂被定型為中華民族的文化符號。2018年「中華民族」概念寫入我國憲法。
關乎「我們是誰」「向何處去」
中國國家博物館一層主廳,展示的是巨型花崗岩浮雕《愚公移山》。浮雕靈感來自徐悲鴻1940年抗戰期間在印度大吉嶺創作的油畫。浮雕上,愚公雖年邁清瘦,但神情剛毅,身軀魁梧、肌肉結實,呈現出勞動人民的強健體魄。他的身後青山橫卧,天高雲淡。此時,老翁似乎正向下一代人描繪着未來的願景。
翁淮南在書中寫到:愚公是歷史長河中挑盡千古愁的擔當者。類似的盤古開天、女媧補天、伏羲畫卦、神農嘗草、夸父逐日、精衛填海等古代神話,都深刻反映了中國人民勇於追求和實現夢想的執著精神。
江西省南昌市海昏侯劉賀墓出土的西漢孔子衣鏡,孔子面朝遠方,目光深邃,好像在眺望未來。翁淮南認為,「其實,孔子和馬克思一樣不是結論,而是問題的邏輯起點。面對孔子和馬克思,我們不可活在『至聖』之下,而當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書中寫到:中國面孔同中華民族的五千年對話,不僅關乎「我們是誰」,更指向「人類走向何處」的時代命題。當下對歷史最好的繼承就是創造新的歷史,對人類文明最大的禮敬就是創造人類文明的新形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