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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嘯龍吟 依依東望見人心

時間:2018-02-11 03:15:36來源:大公網

  圖:《大軍師司馬懿之虎嘯龍吟》借司馬懿後半生探究人心\網絡圖片

  導演張永新接受《大公報》記者專訪時稱,倘若論及常被人提起三國「一線人物」,司馬懿並不在列,但這樣一個後三國時代,處於中樞地位、奠定一統基礎的歷史人物,怎會沒有挖掘的價值?此為他與戲劇監製、司馬懿扮演者吳秀波當初決定拍攝《大軍師司馬懿》系列之初衷。該系列分為《軍師聯盟》及《虎嘯龍吟》兩部分,繼去年《軍師聯盟》熱播屢獲好評後,《虎嘯龍吟》於上月在優酷網收官,從司馬懿回歸廟堂,對陣一生勁敵諸葛亮講起,回望三國權謀道義,解讀一千八百年前的世道人心……\大公報記者 劉毅

  《軍師聯盟》聚焦司馬懿前半生,焦點主要在朝堂。從司馬懿被曹操征辟說起,落力表現一介書生如何在曹操、曹丕之間周旋,逐步進入三國曹魏政權的核心;《虎嘯龍吟》從劇名即可看出,敘事走向會在「卧龍」諸葛亮與「冢虎」司馬懿智鬥方面發展。從前期朝堂的隱忍,到後期對陣諸葛亮,觀眾內心都有一個疑問,司馬懿究竟是忠是奸?「《虎》劇將司馬懿從故紙堆中『拉出』,他既有朝堂堅韌一面,亦有對家人的呵護;既有面對強敵時的隱忍,也有身居高位時慾望的膨脹;可行君子事,又可如小人一般,首鼠兩端、陽奉陰違,甚至丟掉尊嚴。」張永新說。

  在他看來,司馬懿可謂功過兩奇偉,《虎》劇以「平視」的人性視角推導出一種相對真實:「我們想讓觀眾看到司馬懿的人性,忠臣奸佞皆不足以蓋棺論定,因為人性本就善惡交織,不斷在『大我』與『小我』之間做抉擇。我們希望,司馬懿不只是一個歷史形象,更能成為一面折射人心的鏡子。」故相比同類題材對大場面、大英雄的塑造,《虎》劇中的司馬懿,是一個掙扎於三國亂世中的「小人物」—懼怕夫人,愛打五禽戲(古代健身法,五種招式形如虎,鹿,熊,猿,鳥。),善於退讓,懂得審時度勢。

  承襲上部曹魏敘事角度,《虎》劇繼續細味亂世人心。司馬懿成為曹丕認命的輔政大臣,助曹魏政權抗擊諸葛亮,卻被魏明帝曹睿(劉歡飾)忌憚,不斷打壓,待明帝崩,繼任者曹芳只是一介孩童,他又與大將軍曹爽(杜奕衡飾)同為顧命大臣,卻又被曹爽一步步逼迫,甚至幾次死裏逃生,直至豢養三千死士,上演高平陵之變,屠盡曹爽三族,張永新指出:「一路走來,司馬懿從當初的布衣書生,到助魏國一統的文臣、將帥,再到走向權力巔峰、主掌一國軍政的權臣,內心蛻變宛如五禽戲招式,時為猴子,時是老虎,有時更可能是一隻熊,每一個都對應一種人性。」

  事件為表現人物而設

  近幾年,但凡創作歷史劇,總有人深究劇集內容是否與史實相脗合?張永新稱,拍攝《虎》劇時,劇組主要依據《三國志》、《三國演義》、《晉書》及近幾年的學術研究成果,「我們會拍攝魏晉風流,客觀詮釋魏國的士族門閥關係。但歷史本就不可考,好比《三國演義》中空城計、上方谷之戰,歷史上並無此事,但置於演義,就令羅貫中的三國充滿戲劇張力,《虎》劇亦如是,歷史真實與藝術加工應各佔幾多?我們不去計算,而是讓歷史真實與演義故事,共同詮釋角色特點。」

  因此,《三國演義》中的上方谷之戰,是司馬懿中諸葛亮計,誤入上方谷遭圍困,而《虎》劇則改成司馬懿二子司馬昭(檀健次飾)偷襲上方谷反遭諸葛亮火攻,司馬懿捨身救子,「正如我之前所言,戲劇事件為人物而設。劇中司馬懿為救兒子可以向曹真(章賀飾)盔甲行跪拜,可以為夫人放棄所有兵權。在他生命的天平上,家庭與權勢擇其一時,前者始終是他最看重的,這點足以引起現代人共鳴,那個從歷史中走出的古人,也如今人一般,只是履行身為一個丈夫、父親的職責。」

  如張永新所言,好的歷史劇應與當今時代接軌。劇中對白,放於今日依然不過時,譬如「打仗要學會善敗,敗而不恥,敗而不傷,才真的能笑到最後」、「便宜若是佔盡,就是萬劫不復」、「春種才能秋收」、「敬畏對手,不是畏縮」等,雖是三國背景,卻展現出對處世哲學的一種思辨;雖是司馬懿的人心之變,卻也在為今人迷思尋求其他可能。

  《虎》劇用新方式「演活」三國史,不僅以司馬懿思辨人心,更不失幽默詼諧,觀畢讓人會心一笑,諸如曹睿託孤燕王曹宇,然而後者只會不斷磕響頭,高呼「萬死何辭」;曹爽和司馬師(肖順堯飾)兩軍對壘,雙方士兵舉劍胳膊酸痛,曹爽提議眾人換另一隻手握劍;司馬懿初次任統帥,不知有傳令兵,鬧出一則關於借扇子的笑話雲雲。張永新回應稱:「這是我們的敘事策略,也可以借這些會心一笑的橋段拉近與觀眾距離。」

  以三國世道思辨今人

  除卻詼諧的敘事策略,情節設定方面形成勾連,「互文」及「隱喻」不勝枚舉,足見劇組在細節方面的雕琢。張永新詳細闡釋:「馬謖於諸葛亮而言,亦徒亦如子,卻大意失街亭。而上方谷之戰,司馬昭也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如此一來,『諸葛亮揮淚斬馬謖』與『司馬懿怒打司馬昭二百鞭』這兩個戲劇事件就形成互文,皆為父子,同受考驗,這也是我們將上方谷之戰改成司馬昭犯錯的原因。」他又舉例劇中使用的「隱喻」:「司馬懿和諸葛亮上演空城計,司馬懿聽到弦斷,調轉馬頭而去,此處鏡頭突然切向一隻螳螂,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為隱喻,司馬懿為螳螂,諸葛亮為蟬,而皇帝曹睿卻是那隨時準備『鳥盡弓藏』的黃雀。」

  《虎》劇預告片中,有「三家歸晉」的鏡頭,正劇播出時在司馬懿放生「心猿意馬」收尾,反添餘韻。「司馬懿和烏龜『心猿意馬』是一種鏡像關係,司馬懿從別人的手中刀到之後成為執刀人,在『依依東望』的一生中,他一直在叩問自我—依依東望所望為何?從對一家之守護,到希望完成天下一統,再到晚年因恐懼而殺人,終於在放生烏龜時那句『去吧,我的心猿意馬』中走完一生。」

  張永新用一個打了一輩子五禽戲人的一生,思辨時間對人心的改變和塑造。洛水河畔,生命已行至盡頭的司馬懿用一套五禽戲,倒敘回顧過往的重要時刻,畫面最終定格在最初步入仕途的少年書生,再用一首《十五從軍征》為「依依東望」作最後註釋:「『依依東望』既是司馬懿磊落初心,亦象徵浮世人心,更可解讀為停止戰爭,渴望天下一統的民心所向。」專訪結束時,張永新如是說。

(下期「全民煲劇」將於二月二十五日見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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