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年到來便收到不幸的消息,好友黃愛玲上周突然辭世,翌日收到消息後,馬上傳短訊給她的夫君雷博士,他回覆四個字「悲痛莫名」,同感悲痛。還記得上月曾跟黃小姐聯絡過,那時候她正在紐約,為年老的父親打點回港事宜,還說好回港後一聚,想不到這便成了不能達成的承諾,在此只能向這位知心的好友、大姊姊道別。
編輯來電,原本想「光.影.道」的「主人」田力執筆寫黃小姐,田先生坦言對黃小姐的認識不及筆者,把這個空間禮讓給我,感激不盡。黃小姐的豐功偉績實難用短短幾百字可以形容,跟她的認識已是上世紀八九十年代,在雜誌看過她的文字,感性中別有見地,及後經李焯桃介紹認識;一九九二年回港工作,她正在香港國際電影節擔任亞洲電影策劃,獲她提拔為其時的伊朗電影專輯撰文,跟她相熟;及後,她和羅卡、李焯桃等創立香港電影評論學會,獲邀成為第一批會員,自此經常就學會、電影節以及香港電影資料館等事情交換意見。後來,她加入資料館擔任研究主任,筆者不時到資料館造訪,一起聊天談笑。
黃小姐明白筆者對資料館的看法,刻意保持距離,可是若黃小姐邀請,不管出席座談會、撰稿等,筆者都義不容辭,只是獲黃小姐約稿,對筆者來說壓力頗大,有時只好婉拒,一次是有關光藝電影,第二次是她主編王家衛專書的修訂版,因為她是黃愛玲,不能掉以輕心,要想得通透才能下筆,不能令她失望和蒙羞。
黃小姐在法國修學,而筆者則在彼岸的英倫,兩地文化不能說南轅北轍,但不盡相同,各有長處,難得跟她投契,其中對電影、香港、國家及世界的看法,大家愈走愈近。最欣慰的是不管外面世界如何翻雲覆雨,她依然淡然處之,適時退下來,氣憤時也特別婉約。她的離開,來得突然,願她一路走好,永遠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