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應邀去耶魯大學講學一次。雖然來去匆匆，卻有幸見識了這所藤校及其所在城市紐黑文（New Haven）的一些「寶藏」。

　　耶魯正巧在舉辦有關日本文化的展覽，東道主帶我去參觀。先去該校最大的Sterling圖書館。外觀像個天主教堂，灰色的石頭尖頂高聳入雲，門楣上鐫刻着多國文字，包括中文。走進大門，一樓的穹窿式天花板中間高，兩邊低，一路延伸到最裏面由耶魯建築藝術學院教授創作的彩繪壁畫，據說是對大學科系的藝術詮釋，俗稱「校友壁畫」。大廳兩邊是半開放小間，有學生在沙發上學習或休息。書庫閉架，只對耶魯師生開放，共十六層，藏書四百多萬冊，還保留着紙質書目索引卡，讓我想到二十多年前讀博士時的經歷。彩繪玻璃裝飾的走道讓人恍然走入時空通道。這裏還有耶魯第一位中國畢業生容閎的雕像，但我沒看到。室外有幽靜的小天井，綠樹成蔭，噴泉潺潺，遊客與學生各自相安。

　　走進旁邊珍藏典籍、手稿的Beinecke圖書館，二樓室外正展出十九、二十世紀日本藝術家和外國人合作，專為外國人設計，用英、法、荷蘭文等書寫的介紹日本神話傳說、文化習俗的「連環畫」，還有作為新年禮物送給兒童的圖畫書。因為印在特製的褶皺紙上，日文稱這些為「縮緬書」（chirimen-bon）。製作工藝複雜，紙張特殊，圖像歷經百年依然色澤鮮艷，令人驚嘆。讓我印象最深的是有個玻璃展櫃中一邊陳列館藏的古登堡印刷機最早印刷的《聖經》，另一邊則陳列早幾個世紀活字印刷的日文書頁，上面赫然是孔子畫像，生動詮釋、對照了東西方文明的發展交流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