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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紀念的忘卻/楊 騏

時間:2018-09-19 03:17:21來源:大公報

  二○○八年出版的《禁色的蝴蝶:張國榮的藝術形象》中所作的調查顯示,後榮迷(張過身之後才成為他的粉絲)的數量約佔受訪人數的百分之四十二點○七。

  這已經是十年前的數據了,如今後榮迷更是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

  這些固然說明他的影響力很大。不過如今他的影響力是否真如榮迷們吹捧的那般高居不下,這一點有待商榷。論及張國榮在非華語地區的影響力,粉絲常喜歡以日本作例證:他一度是日本電影雜誌封面的寵兒,一些日本電影月刊甚至一年有七次都是以張國榮為封面……不過這番盛景,現下早已不復存在了,只留下那幾位年長的日本粉絲,年年春秋依然風雨不改前來香港悼念,為我們留下了「張國榮在日本依然很紅」的假象。

  追張國榮,或追「流量小鮮肉」,或是其他任何一個自稱或被稱為明星的人,都無甚區別,不過只是一個可追看的對象而已。

  如果我們在追星的過程中,對一個明星的理解只停留在「不假思索」的段位,只懂得用非理性的方式去神化他,無怪有人會寫出《追星與粉絲:青少年偶像崇拜探析》那樣負面的言論了。

  在《後榮迷現象:幻象之術和神曲之旅》文中,我的朋友說,她希望能「沿着他那與香港黃金時代互為參照的人生軌跡,尋回香港文化」,很顯然,快銷式的紀念手段不可能做到這一點。當Michael Jackson、Stephen Hawking、盧凱彤等名人去世時,我們都可以將執行在張國榮身上的紀念說辭和流程照搬套用在這些人身上,令「紀念」成為一種「快銷」行為。

  我害怕的不是張國榮會被人遺忘,而害怕這樣一個豐富的明星文本逐漸被「淺薄化」了,害怕他的作品以及他背後所代表的香港文化藝術,在一次次標榜為「紀念」實則為「忘卻」的行為中,慢慢被人遺忘。最終,我們只記得了自己為了某個明星付出過的金錢、體力和心血,沉醉於自我感動的夢境中,卻忘記了這個明星他到底是誰。

  魯迅先生曾說:「社會上崇敬名人,於是以為名人的話就是名言,卻忘記了他之所以得名是那一種學問或事業。」其實,何止「追星」是如此。靜思一番,我們在日常生活中做過的本末倒置的事情,豈止「追星」這一件呢?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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