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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話煙雨/真金白銀\白頭翁

時間:2021-11-29 04:27:17來源:大公报

  二○○六年,明永樂金銅釋迦牟尼坐像成交價為一點一六億港幣,七年後,這類金銅佛像身價翻倍。倒不是因為這種鍍金、鎏金的銅佛多麼罕見,有專家說,這類金銅佛在明、清之時極為普遍,可以說是成千上萬,有錢人家給寺廟捐金佛是件功德無限的敬佛之事。的確有不少是純黃金造像,但真正保存下來,流傳下來的已很稀少。明皇室捐送的金佛都是二十多厘米高,有的甚至高達五十多厘米。

  現存於故宮博物院的一尊明永樂釋迦牟尼坐像,高二十二厘米,黃銅鎏金,可說是永樂金佛造像的精品,釋迦牟尼面相方圓,神態莊嚴和悅,肌膚豐滿圓潤,寫實的衣褶起伏自然,澆鑄潔淨無瑕,優美光亮、鍍金技藝高超,鎏金亮麗,光可鑒人。與其言其佛光四射,莫若言其金光四射。

  一九五七年,考古人員發掘了明定陵的地下玄宮,出土了萬曆皇帝的一頂皇冠,這頂金絲皇冠是中國現存唯一的一件帝王金冠。金絲皇冠高二十四厘米,冠口徑二十點五厘米,重八百二十六克。觀之,不禁讓人擊掌稱絕。

  皇冠是由極纖細的金絲編織而成,有的金絲細如髮,直徑不超過零點二毫米,這些金絲是怎樣拉製成的,至今無解。冠殼編成「燈籠空兒」花紋,薄如蟬翼,網眼均勻,找不到任何編織的來龍去脈,如一氣呵成,堪稱絕藝。冠之後山部分,左右對稱攀附着兩條蟠龍,五爪龍似騰似躍,似游似卧,龍鬚飄舞,龍爪利揚,龍鱗閃爍,龍口大開,龍目圓瞪。據考證,龍身為八千四百片鱗片,一片片焊接而成,看上去卻宛如真龍出世。誰能分辨?何是黃金中夢的帝王,何是帝王夢中的黃金?

  近代中國為什麼錯過了金本位?黃金為什麼始終沒有真正成為貨幣?但老百姓始終把黃金當硬通貨花,有些人甚至唯黃金唯親唯大。西漢年盛行「唯大」說話,是因為西漢年間最硬的通貨是「大」銘金餅,這個金餅內不知為什麼刻有一個「大」字,因此而得名。民間稱之就是一個「金燒餅」,重二百四十九克,一九七一年在廣西北海合浦縣望中嶺出土。這個「金燒餅」價值多少錢?似乎無人估過價,但的確流行過,當年賣官鬻爵,屯田蓋宅,「金餅」萬能。   而在一九八二年江蘇淮安盱眙縣南窰莊窖藏出土的西漢金獸,含金量達到百分之九十九,重九公斤,是目前中國考古發現最重的一件金器,這件金獸能「易」多少「金餅」?似乎也無記載。但黃金作為不是貨幣的「通貨」進入流通領域是鐵證的事實。社會若不穩定,貨幣易貶值,黃金卻走俏。

  故宮博物院有件鎮館之寶,乃隋朝展子虔的《遊春圖》,是中國現存最早的一幅山水畫,被譽為「天下第一畫卷」,「寫江山遠近之勢尤工,故咫尺有千里趣。」此畫由溥儀帶出清宮,後幾經輾轉,露面於古玩市場。張伯駒得知後,怕此國寶流傳海外,就執意要購下,執畫者張口開價是黃金八百両,在琉璃廠上品古玩開價皆以黃金論價。據說張伯駒賣掉京城弓弦胡同佔地十五畝的一所四合院,為了購回這幅畫。需要說一句的是他還把這幅《遊春圖》無償捐給國家。

  (「黃金夢」之七,標題為編者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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