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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師聯盟 以司馬懿前半生解亂世人心

時間:2017-07-16 03:15:35來源:大公網

  圖:《大軍師司馬懿之軍師聯盟》以魏國軍師司馬懿為主角,闡釋亂世人心 /網絡圖片

  不論是一九九四年央視版《三國演義》,抑或是二○一○年高希希版《新三國》,皆採取群像方式,展現三國魏、蜀、吳間的爾虞我詐,即使有提到魏國軍師司馬懿,也只是作為「綠葉」反襯蜀國丞相諸葛亮。剛在安徽衛視播畢的《大軍師司馬懿之軍師聯盟》上部(以下簡稱《軍》劇),以司馬懿(吳秀波飾)為中心人物,通過司馬一門在亂世魏國的命運浮沉,剖解世道人心。 /劉 毅

  司馬懿作為曹魏政權的四朝元老,見證三國鼎立格局的演變,參與整個三國進程,深諳厚黑學,善於隱忍。因此,《軍》劇主創人員在處理曹魏政權和司馬懿的關係時,不似此前的三國題材歷史劇般全面展現魏、蜀、吳之間的博弈,而是一部注重刻畫事件細節,以詼諧具煙火味的橋段,表達亂世人心的權謀劇。

  故而在這部劇中,觀眾看到的不是一個又一個驚天動地的大事件,而是東漢末年諸如曹操(于和偉飾)、司馬懿、曹丕(李晨飾)、曹植(王仁君飾)、楊修(翟天臨飾),以及荀彧(王勁松飾)等人的智謀和困惑,諸人所處立場不同,面對亂世,皆有自己的處世哲學。故很多三國著名戰爭和蜀、吳人物都以「虛化」出現在劇中:著名的官渡之戰的戰爭場面以旁白形式出現;「關羽敗走麥城」身死是以雪地中一把帶血的青龍偃月刀象徵;司馬懿和諸葛亮的交鋒變成了司馬懿在家中畫諸葛亮肖像,向妻子張春華(劉濤飾)調侃諸葛妻不美的情節。

  主人公計謀為忠孝

  《晉書》曾言司馬懿:「漢建安六年,郡舉上計掾。魏武帝為司空,聞而辟之。」《軍》劇上部就由此講起,導演和編劇落力表現一介書生司馬懿如何依靠智謀、如履薄冰周旋在曹操、曹丕之間,直至邁入魏國權力核心。過程中,他頻頻從死局和危機中,救父兄、救友人,為的什麼?筆者看到的唯二字矣─忠孝,用盡權謀,委屈求全,出仕不為天下蒼生,只為護家人周全。不爭輸贏,只論對錯。

  綜觀其他三國題材電視劇拍攝多會以「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東漢末年大環境鋪陳,《軍》劇則是反其道而行,以司馬懿夫人張春華(劉濤飾)即將臨盆,三國名醫華佗負責接生的生活場景作為開端。當煲劇人不知此安排之用意時,全劇第一場危機來臨,且可謂環環相扣─曹操頭痛發作,到「月旦評」(東漢末年,品評人物、論士議政的一項活動)招攬天下人才,司馬懿和楊修於「月旦評」辯論,繼而引出漢獻帝的「衣帶詔」事件,事件銜接處合情合理,經得起推敲。

  「衣帶詔」事件,令朝堂亂成一團,然而「亂」並非《軍》劇要的效果,如前所說,它更多在於人心的揭示。曹操因「衣帶詔」事件誅殺朝臣,人人自危,漢天子也無可奈何。劇中的曹操之所以追查「衣帶詔」事件涉案大臣,除了讓朝臣心生恐懼,減少出征袁紹的後顧之憂外,更想藉此考驗漢臣下一代是否為可用之才,司馬懿和楊修的父親皆涉案其中。

  作為曹操、曹丕的屬臣,司馬懿也要懂得體察人心,身處「入門各自媚,誰肯相為言。」的官場,既要懂得審時度勢,亦要剖解王者所想。比如當曹操下令讓兩個兒子曹丕和曹植出城送犒軍旗,卻派人阻止他們出城時,他即能從中感受到曹操並不看重哪一個兒子率先把旗子送到軍中,而是試探他們是否有違子道。而曹植的謀士楊修就會錯意,為了幫助曹植拔得頭籌,不惜殺死守城士兵。

  比之司馬懿的「靜水流深」,楊修就是張揚驕矜,二人如同鏡子的兩面。作為司馬懿前期的對手,楊修思維敏捷,卻不擇手段,相比較擁立漢室的漢臣,他認為天下應是有能者居之,如此,即可為百姓帶來「海晏河清」的治世,正如他道:「曹操是個蕩平天下的執棋者,若他真的能夠還百姓以太平,修,願精衛填海。」表面上看,他與司馬懿鬥智鬥勇,更將兩人的鬥爭演變為曹植和曹丕的世子之爭,本質上則是兩種古代文人處世哲學的背道而馳。

  大爭之世文人風骨

  觀眾愛看權謀劇,因為其中的博弈,都是智謀的較量,而講的是一個「爭」字。《軍》劇的權謀博弈亦是在講「爭」,卻沒有法家的重典,亦無儒家的中庸,乃是道家的「夫唯不爭」,審時度勢大過陰狠計謀為全劇的權謀基調,此間博弈,可見建安文人的風骨和氣節。縱然有明哲保身之徒,卻亦有「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高潔君子。除了諸大臣間的「爭」,該劇的「爭」也在士族和曹氏勛貴、士族和庶族、曹操兒子之間蔓延。

  眾所周知,司馬懿後代子孫奪曹魏政權建立晉朝,該劇也為這樣的結局埋下伏筆,曹操曾對司馬懿動七次殺心,最終因愛才,為繼承人曹丕留下輔佐之人;曹丕憑藉司馬懿多次出生入死才能在與曹植的儲君爭奪戰中取得勝利,二人亦師亦友,但伴隨曹丕登基,曹丕屢屢質疑司馬懿忠心,更安排柏靈筠(張鈞甯飾)為眼線,命司馬懿納其為妾,破壞司馬懿和張春華的二十年夫妻情。

  有煲劇人認為,該劇在曹操死後,曹丕稱帝,徹底演變成了前朝官吏和後宮嬪妃的爭鬥。筆者卻不這麼認為,曹丕登基後的戲碼,朝堂戲、後宮戲和曹魏權謀完全是一種「共生」關係,互有關聯,少了任何一部分,精彩度就會大打折扣。亦如該劇的留白,屬加分項,具體表現在荀彧接到曹操的空食盒,選擇自盡,曹操弔唁時未言明賜荀彧空食盒的真實想法,就有兩種解讀,或是曹操不想荀彧死,只是想讓他明白漢王朝氣數已盡;或是曹操與荀彧共事二十載,眼看對方要和自己分道揚鑣而以空食盒逼他自盡。何謂正解?觀眾自取。

  《軍》劇顛覆以往三國題材電視劇的宏觀大場面,以談人心和人性的方式,啟發後來者講述三國故事的新方式。至於如何處理史實與藝術創作的關係,劇中司馬懿與楊修辯論《尚書》是否真的存在「咸有一德」章節的對白,「我輩治學,就是要從殘章斷簡中重塑文明,學識之對錯,不僅僅在乎文字,更關乎態度。」進行了恰如其分的詮釋。當其他人拍攝三國故事,重在講官渡之戰的豪邁、三國之間的驚險博弈、各國君主的謀劃時,《軍》劇製作團隊卻以精心打磨的態度,細味亂世人心,講一家之離合,剖析王者、為人臣者的掙扎求存。真乃良心。

  (下期「全民煲劇」將於七月三十日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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