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女在父親眼中,永遠是可愛的小不點。父親的愛是怎樣的呢?常記得多年前的那個畫面:小男嬰俯伏在父親暖熱寬大的胸膛上熟睡,小女兒挨在旁睡着……這父親仰着,心跳連着他這雙小兒女的心跳。他寬碩溫熱的胸膛,像是一塊大草原,而小兒子就如一隻新生的小兔子,小女兒呢,像挨伏在大公羊沉睡着的小豬。不錯,小兒子肖兔,女兒肖豬,父親呢,就肖羊。他微笑着,凝神靜觀兩個小羊羔似的小兒女安靜之睡姿,有一種無法言傳的幸福感,這影像看得這母親—我—心熱眼濕了……父愛如山!大山般的愛,在如梭似的成長歲月中,竟點點滴滴在心頭。
父親的愛,非易言詮。在父親的字典中,「兒女」的定義是「永遠長不大的孩子」吧!女兒小時候的調皮,兒子少年時的叛逆,總常牽引父親的心,他勞心勞神地工作,話語不多,但歲月靜好。他以一己作榜樣,己所不欲,不施於人,所做的是,實實在在確立了正義自強之形象,為兒女們豎立康莊大道。縱然兒女已經長大,但父親始終抱着「養不教,父之過」的信念,感到兒女永遠需要他的指點、管促和扶攜。
的確,在我家兒女心目中,父親最有識見和權威,一直是最好的導師,做什麼抉擇都詢問他。最奇妙的是,我家父親太了解兒女們的不同性情和特點了,他從不怕得罪兒女或得罪兒女的媽,敢於出聲批評兒女們的是和不是,而每出一言,都能一矢中的。他勸告永遠長不大似的閨女:「車牌考到不練駕,當然不會應付突然跳到路中的人和狗,駕車不要一本通書學到老!對四周要留神,人車要合一!」他鼓勵外地求學的兒子的構想:「你和兩個大學的好同學,要由伯明翰步行走到倫敦?三個人集力為老人籌款?好!學會出力助人!不必怕籌款的數額不多,天助自助,你們盡力就沒有功也有勞,必會有好報呢!」
父親的恩澤,有時就默默無聲地滋養了兒女的勇氣和信心;在兒女心目中雖是不易察覺,但看在兒女的媽眼裏呢,卻似曾相識又真誠感動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