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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汪曾祺\劉軍

時間:2018-05-21 03:15:37來源:大公網

  不知不覺竟亦是五月末了,日子過得糊塗,拿起書架上的《汪曾祺全集》才想起了,汪老的忌日已經過了。汪老的生日我是知道的─農曆正月十五,忌日卻一直沒特別留心,提筆寫一寫他既是緬懷也是一種被遺忘後的補償吧。

  作為高郵人,汪曾祺這個名字我是打小聽到大的,但越是聽熟了越是自己老家的,反而隱隱覺得汪曾祺大概沒有什麼特別了不起的,我後來發現不僅是我,是人都有這個自大的劣根性。如此,倒寧願沒有生作高郵人,那或許還能讓我早三五年讀到汪曾祺呢!

  汪曾祺故居現在是高郵的文化保護單位了,高中畢業的時候終於是去了,帶着點朝聖的意思。有些難找,我隱隱記得在南門大街草巷口那邊,所謂故居也就是三兩間房,汪家以前是地主,他又是長房長子,想像中那一片的房子以前應該都是他們家的。後來讀到汪曾祺給高郵市政府寫的一封信,希望政府把運動時收的房子能發還給他一部分,信裏有兩句:「曾祺老矣,祈望一枝之棲」,還是挺心酸的,他上世紀八九十年代回高郵還是住的酒店,那時他已經是所謂「著名老作家」了。現在故居房子裏還住着人,是汪曾祺的妹妹和妹夫,我那天去的時候老倆口的外孫女也在,好像是在廈門上學暑假來高郵的。

  汪曾祺身上有許多標籤,小說家、散文家、詩人、美食家、戲曲家、沈從文的學生以及中國最後一個士大夫。其實汪曾祺真正開始找到自己寫字的感覺,同時也沒別人再礙着他怎麼寫字,還是「文革」之後,那個時候他已經花甲之年了。他一直有一個野心─打破小說、詩歌和散文的界限。挺狂的,但他也算是做到了,他是普通好的詩,普通好的散文,但借了詩和散文的一點魂給了小說,他的小說就牛逼了,在他之前沒有人寫過那樣的小說,在他之後好像誰都能寫出這樣的小說,但誰也寫不出來。

  汪曾祺的小說,跟他的人生軌跡是碼着的。他的小說,從高郵寫起,高郵一塊,昆明一塊,北京一塊,零星的給了其他地方,老了老了,寫完人事,他還改寫起了聊齋,《聊齋新義》那幾篇,真的是神鬼莫測的好文章。有些人讀汪曾祺的文章,總覺得就是好,就是暢快,一氣呵成,通體舒泰,但是又彷彿很難描繪究竟好在哪裏。

  其實你來高郵看看高郵湖的湖水便知道了。高郵湖浩浩蕩蕩,大運河穿城而過,汪曾祺的文章是水裏蹦出來的,水是自由的,汪曾祺的文字也是自由的。

  二十一年過去了,人生代代無窮已,高郵湖水只相似,還有幾人會讀汪曾祺,懷念汪曾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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