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三年夏天開始學術休假，今年七月底返回美國小鎮。經過二十八小時多的旅程，凌晨時分到達家中。離開一年，小鎮面貌似乎變化不大。大學新蓋的宿舍尚未完工，要到十月才能啟用。而關閉許久的一家餐館易主，從原來的美式飯館變為墨西哥餐廳。家裏房客剛搬走，浴室改造也完成了。幸好工人打掃乾淨了才走，回家後不用面對狼藉滿地，浴室無法使用的狀況。在這個層面上不變是好事。

　　不過，和幾位同事聊過後發覺一年中大學的人事頗有變化。系裏同事懷孕，預產期為明年一月，接下來要休產假。和她年齡相仿，也在不惑之年的另一位同事備孕不成，辭職跟隨先生去了台灣，準備到那裏繼續努力。歷史系教東亞史的助理教授剛入職一年就辭職，去其他學校任教。聽說他和太太長期兩地分居，終於有學校承諾同時解決夫婦二人的崗位，哪怕那所大學的排名、待遇都不如我校，也義無反顧地去了。

　　我校地處美國中西部小鎮，就業機會有限。對本校教工，配偶的工作問題一直是心中之痛。有的夫婦分居兩地工作，其中一方周末才回家。有的一方居家工作或就近找到不那麼理想的工作，才能和家人在一起。如果二人無法就工作、家庭的安排達成共識，也會因不堪生活壓力另謀高就或離婚、分手的。

　　有人為辭職他往，有女同事放棄大好前途。但人生只能自己把握，旁人不能精準感知某時某地的個人需求，也無法替代他人做出決定。說到底，無論選擇正確還是錯誤，最終結果都只能由個人承擔。而我，也需要順應潮流，不懼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