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茶餐廳裏的「檸啡」,是直接將檸檬片投入未加奶的咖啡內。第一次喝「檸啡」,我像平時喝凍檸茶一樣,用勺子戳了一會兒咖啡裏的檸檬片,然後就咕嘟一大口下去,彷彿是在懲罰我沒有給予這種「港式原創飲品」足夠的重視與尊重,檸檬的酸和咖啡的苦在口腔中毫不客氣地狼奔豕突,讓味蕾受到了無法言喻的衝擊。
茶餐廳的「檸啡」和麥當勞的「精選早餐套餐」似乎有着異曲同工之妙:麥記將原本一個豬柳炒蛋漢堡的麵包、漢堡扒、炒蛋拆開擺放,就成了全新的「精選早晨套餐」,而檸啡所需的原料,也無非就是黑咖啡和檸檬片而已,兩者原本就是茶餐廳必備的飲品原料,在咖啡和檸茶的常規搭配之餘,抽出咖啡和檸檬組合成新品,既為食客提供更多選擇,也不給自己增加任何成本,的確是上上之選。
千萬不要以為「檸啡」是屬於上個世紀的「老土」飲品,其實大多數人印象中頗具年代感的「檸啡」,如今已然成為相當一部分年輕人的新寵。一張充滿「ins風」的照片,陽光射入流動的褐色,隱約之中透出檸檬的橙黃,再配上「啡檸不可」、「啡檸莫屬」之類的文字,發在社交媒體上,儼然彰顯着屬於小眾的優雅。但只須少許留心就會發現網上文章在推薦「檸啡」時,或是強調「健康減脂」,或是讚嘆「提神醒胃」,都在讚好功能的同時或有心或無意地避開了口感和味道。果然,味蕾受衝擊的並非只有我一人,會心一笑,不過要是真的功能如此強大,口感味道也就不那麼重要了,就當捏着鼻子喝了一杯苦苦的廿四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