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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紛飛/我的「兩文三語」\小冰

時間:2022-05-25 04:24:13來源:大公报

  「你在香港說粵語嗎?」內地朋友問。

  「不說粵語怎麼過日子?」我反問,故弄玄虛,誇張了。

  不過二十多年前,初來乍到香港,不會粵語確有不便。粵語的聽說讀寫,當中的聽、說、讀都難,寫還好,繁體字筆畫雖然密密麻麻,依樣畫葫蘆也還行。

  香港人的兩文三語指中文、英文,粵語、普通話、英語。我能說流利的普通話和四川話,二語是英語,粵語是三語。我說粵語時帶濃濃的鄉音,語音和語調很難轉換,語法和詞彙也套用母語的慣用法。普通話四個聲調,粵語九個聲調,套用加亂用,就成了南腔北調。

  寫作好辦些,同根生,同文化,同歷史。但是所用的詞、句、語序,字裏行間依然盡顯早期烙下的家鄉習俗,正如有人形容的「如同用左手寫字」。不同母語背景的作者,寫的文章也很容易被當地人分辨出來,外來人寫本地事,用詞的習慣和語序的搭配,都難免不露馬腳。人的母語一旦形成,到了二語三語環境,就得過語言關。

  母語易學。學習二語和三語的難度,隨着年齡的增長而增長。我學英語時非常年輕,作為三語的粵語,雖然伴我的時間不短,只因它是三語,我至今感到自己說三語不如二語那麼流暢。

  二十多年前,初到香港時去街市買菜,我用有限的廣東話與攤主交流,攤主用蹩腳的普通話和我溝通。好說歹說我們可以交流,語言的目的達到了,我感到欣慰,但是他們不這樣想:「以後你說普通話好了,你說普通話我聽得懂,你說廣東話我聽不懂。」一個老闆說。

  「哦?」我不在意他的打擊,依然我行我素。

  有一個現象我一直在思考。我用四川話思維,用四川話看書看報,用四川話把信息輸入大腦。好比說此時坐在電腦前,我用四川話構思文章,但是一旦用有聲語言讀出前面的段落,一開口就成了普通話。

  用四川話思維,用普通話發聲,見了港人說粵語,遇到洋人說英語。有一次返鄉開中學同學會,我和同學們說四川話,當話筒交到我手裏時,我說的第一句是川話,第二句開始就成了普通話,事後自己都覺得奇怪。

  語言的轉換是潛意識的,就像過年算日子,平時用陽曆,一到臘月尾就自然轉換成陰曆,臘八要喝粥,二十八洗邋遢,三十團年,初一說吉利,初二拜年。如果期間有人問一句當天的陽曆是哪一天,你一時會短路,直到元宵節吃了湯圓,才自動跳到陽曆思維。

  遠古的人沒有語言,後來有了語言,還有了山歌、文字、電報、郵件、微信等。未來,還將開發出更多更好的交流工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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